开了。
魏明强笑道“臣不敢。”
“时局至此,你我,还需精诚团结。”走出节度使府,魏明觉得浑身发冷。先前他发誓感受到了杀机。
身后,心腹低声道“杀鸡儆猴。”没错。
在这个时局艰难的时刻,杀一个魏明,能令整个南方为之一震。但石忠唐为何不动手
若是动手,魏明的那伙人就会离心。“兔死狐悲”
魏明冷笑道。
石忠唐的意思是摒弃前嫌,联手御敌。
先把外敌干掉,咱们再谈其它。这是要强行弥合二人之间的矛盾。有些兄弟阅于墙,外御其侮的意思。魏明回到了住所。
住所中有一块耕地。他拿着锄头开始翻耕。
边上,侍女等平静的看着,显然是习惯了。
把这块不算大的地翻耕完了,魏明上来,惬意的道“舒坦。”
他随意搓搓手,把裤脚放下去,不顾鞋子上的泥巴,就这么进了书房。妻子进来,“夫君。”
“坐。”魏明指指对面。妻子坐下。
魏明的妻子看着颇为平庸,姿色平庸,气质平庸,就是个普通女子。“夫君,纳个妾吧”
魏明的妻子低着头,“奴知晓配不上夫君。”“说这些作甚”
魏明喝了一口茶水,砸吧着嘴里的茶叶,咀嚼几下吞了。
“我本是农户出身,从小就在地里干活。十一岁那年,父亲病重,家中的那点钱还不够请一次医者,于是便去借贷谁知晓,那便是噩梦的开端。”
“借贷时,那人说的好听,母亲不识字,我也不识字,只是听他说便签字画押。”
“几服药下去父亲的病情好了些,一家子很是欢喜,想着只要努力干,总有还清借贷的那一日。”
魏明微笑道“过了两个月,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医者来看了看,欲言又止。我跪下哀求,医者说,这病非有钱人家不能治。”
魏明的妻子第一次听闻他提及以往的事,闻言心中酸楚,“夫君”
“我跪下说
要治,就算是卖了家中的东西也得治。父亲说不治,我那时还年少,便说此事我做主。阿娘也点头。”
“父亲只是喘息看着我,那眼神,我一生都记得,是慈爱,与不舍。”
“当夜,我做了个美梦,梦到父亲的病好了,一家子依旧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半夜,我被阿娘叫醒,睁开眼,昏暗中就看到阿娘那绝望的模样。她说,阿耶,去了。”魏明依旧在微笑,“阿耶用裤带把自己吊死在了院子里的树下。”
魏明的妻子心中难受,握住了他的手,“夫君,都过去了。”“过不去。”
魏明摇头,“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可父亲依旧选择死在外面,我后来才知晓,他是担心死在家中晦气,影响了我和阿妹,还有阿娘。”
“父亲离去,我与阿娘悲痛欲绝,丧事还没办好,债主就上了门,要钱”
“我说,还没到时候,债主冷笑把契约拿出来,大声念,原来,这笔借贷债主随时有权收回。”“知晓我后来为何要拼命读书吗”魏明用两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双目,“不识字,便是睁眼瞎。”“我寻识字的人看了,确实是如此。可家中的钱财早已一空,为了父亲的丧事还变卖了值钱的东西。”那种绝望的情绪让人心中悲怆。
“我抗争了。”魏明指指自己,“我拿着菜刀堵着门,护着阿娘和还小的阿妹,我觉着自己能和他们拼了。”
“随后,我被毒打了一顿。阿娘和阿妹在嚎哭,债主在猖獗的笑,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陛下来了,魏家也得还钱”
“陛下”魏明的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我乞求过,村里的老人时常会说陛下会派人下来巡查,会为百姓做主,于是我夜夜祈求。我无数次看着村口,可并未看到天使。那一刻我就知晓,帝王,只是个摆设”“随后有小吏来了,看了契约,说如此,便拿田地抵债。我后来才知晓,从借贷的那一日开始,我家的田地便被债主盯上了。”
“后来,我听人说,那债主乃是本地豪强,而官吏与他家是一伙的。他们拿田地,官吏拿好处。两边都吃的满嘴流油,不,是满嘴流血”
魏明微笑道“那是我一家子的血,是无数百姓的血。就是吃着百姓的血肉,这才养肥了他们。”“十二岁的那一年,我永远记得。我与阿妹,还有阿娘,成了流民”
“饥寒交迫之下,加之悲愤,阿娘没熬过那个冬季。临去前,阿娘拉着我的手,看着阿妹,不舍的说,娃,咱们便是牛马不要想着报仇,要活下去,活下去,就能看到希望。”
“我埋了阿娘,随后帮人做事养活自己和阿妹。十五岁那年,我从了军。”
“进了军中,我拼命操练,别人没事玩耍,我没事便操练,便琢磨。厮杀时,我冲杀在前,回来后,我琢磨总结。没多久,我便升迁了。”
“那个豪强呢”魏明的妻子握着他的手,愤怒的问道。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