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身子骨依旧强健,可喜可贺”
常圣松开手,黝黑的眉微微一动,含笑道。
皇帝松了一口气,看了韩石头一眼,“真人在山中清修倒也逍遥,可想入长安帮衬朕一把”
常圣几乎不假思索的婉拒了,“多谢陛下,只是老夫如今只想终老山林。”
皇帝有些遗憾的令人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常圣,常圣谢恩告退。
初春了,按理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在常圣的眼中,那些宫人的神色却有些不安,汇聚在一起,便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
仿佛,大厦将倾。
可回想先前皇帝的姿态,却看不出半点不安的感觉来。
这位,还真是稳啊
常圣微微一笑,前方的宫人避开,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走来。
“越王遇刺。”
到了宫门外,常圣得知了这个消息。
“随行的两个好手死了一个,另一个重创。”
等候在宫城外的弟子打听到了消息。
“越王如何”常圣心中一动,若是越王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局面可就热闹了。
除非和杨松成翻脸,否则卫王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
那么便是敬王。
传闻中敬王顽劣,出宫开府后,整日和那些恶少厮混在一起。
让一个恶少皇子入主东宫
“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啊”
常圣微笑道。
弟子去打探消息回来,“说是鼻梁骨被撞断了,歪到了一边。”
“可惜了。”
声音细不可闻,随着常圣远去。
长安最好的正骨医者用两根筷子强行插进了越王的鼻孔中。
“啊”
越王惨嚎着,鼻血喷涌。
“喷了许久了。”
赵东平担忧的道“会不会失血太多”
医者背着左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老夫见人流血一盆,他流了多少”
十分之一吧
可这是越王啊
赵东平暗怒,看了请医者的随从一眼。
可能换人
随从微微摇头,右手在身体侧面竖起大拇指,暗示这是最好的。
罢了。
老夫,忍
医者就用一只右手操作,握住筷子,猛地发力。
咔嚓
“嗷”
哪怕是咬着布巾,越王的惨嚎依旧令外面的人汗毛倒立。
修整了几下后,医者退后几步,欣赏了一番,“不错。”
赵东平送他出去,问道“为何单手”
医者说道“你们的人急切,老夫正好帮孙儿把屎,一急,左手就抹了一手屎。”
越王遇刺引发了长安震动。
金吾卫出动追索受伤的刺客,不知是想做给皇帝看,还是做给国丈看,声势搞的很大。
他们四处搜索,不少人趁机敲诈勒索,弄的怨声载道。
并未回山,而是在城中某道观暂居的常圣,此刻站在巷子口,看着两个军士冲入一户人家中,叫嚣着搜索盗贼。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哭嚎声。
“那是我家的救命钱。”
“耶耶看你家男人像是通贼”
“不敢,不敢了。”
两个军士拿着一串铜钱,得意洋洋的出来。
其中一人冲着常圣喝道“老狗,看什么看”
常圣轻声道“老夫在看,这个江山,风雨飘摇。”
就在这片乱哄哄中,长安大军,回来了。
不是大伙儿以为的精神抖擞,而是斗败的公鸡般的没精打采。
“这是”
“败了。”
窦重和魏忠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宫外。
晚些,有内侍来带着他们进去。
见到皇帝时,他一身道袍,手中拿着一柄麈尾,神色淡然。随军的内侍比魏忠等人更先到一步,此刻就站在皇帝身侧,看向窦重的目光阴冷。
外面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宰相,不可得罪内相。
内相,这里泛指的是帝王信重的内侍。
和宰相们日理万机相比,内侍们没事儿的时候更多。而且内侍们睚眦必报,谁得罪了他们,不报仇誓不罢休。
历史上内侍隐忍十余年,甚至是数十年突然出手报仇的事儿屡见不鲜。
换个说法,便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这话,把内侍和小人挂在了一起。
此刻,窦重觉得没错。
“见过陛下。”
皇帝抬眸,当看到头上长角的魏忠时,微微蹙眉。
“臣无能。”
窦重跪下请罪,“臣伏击失败”
“被识破了”皇帝淡淡的问道。
“是。”窦重并未辩解。
“朕的身边人提醒你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