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长陵的内线
不
是赫连峰安插的内线
林雅咆哮,“冲杀进去,唯有拿住伪帝和长陵方有生路。”
他带着剩下的人马往城下冲。
“放箭”
城头不断有箭矢落下。
“孝德皇帝在林雅的身边安插人手屡次失败,后来,便转为在他心腹的身边安插眼线。这么些年,有三人成功。”
长陵从容说道。
当世,唯有她知晓这些人,知晓如何与这些人联络。
而这些人,也只效忠于她
孝德皇帝临去之前,给唯一的女儿留下了无数资源。
赫连春为帝,那是无奈之举。
但在那一刻,他不但是帝王,也是一个父亲,只想让唯一的女儿能活的自在些,有自保的手段。
长陵想到了父亲亲征前和自己交代这些事务的场景,他最后含笑摸摸长陵的头顶,说道;“为父最想看到小时候的你,香香糯糯的闺女啊冲着为父撒娇。”
她后来知晓,父亲临去前,没有搭理江山,没有搭理大军,只是令人念着她写的信。
含笑而去。
父亲
走好
战马长嘶中,轰然倒下,林雅落马。
“林雅,要活的”长陵冷冷的道。
她要用这个逆贼来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
陈方利上了城头,萧正在看着长陵,轻声道“今夜林雅谋逆,大长公主应对从容,手段百出,令老夫也颇为震惊。”
“所有人都看低了她。”陈方利说道“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若非顾全大局,林雅早已被灭。今日他自以为是的发动,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样的大长公主,让老夫心生悔意。”
陈方利看着他,“悔什么”
萧叹息,“老夫后悔当初,兴许该建言,大辽,立女帝”
陈方利悚然而惊,看着他,良久道“该”
林雅落马,奋力想挣扎起来,可一条腿却被战马压住了。他嘶吼着,想把大腿拔出来,却年迈体衰,无能为力。
“救救老夫”
林雅冲着那些开始溃逃的麾下喊道。
可都在逃跑。
就一个身影缓慢的走来,一瘸一拐的。
是吴立。
他的心腹谋士。
吴立腿上中了一箭,他拖着一条腿走到了林雅身前,单膝跪下,轻声道“相公,败了”
林雅喘息着,“是啊
败了可还没败”
“相公还有什么倚仗”吴立苦笑道“有也无用。”,他指着那些溃逃的叛贼说道“若是顺风顺水,他们会跟着相公奋勇厮杀。可若是局势急转直下,他们会跑的比谁都快。相公知晓为何吗”
“一群懦夫”林雅的腿很痛,不禁呻吟着。
“不,只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失去了大义,他们靠着什么来支撑利益,好处。相公谋反成功后的封赏,便是他们拼命的理由。
先前,眼看着成功在即,老夫看到他们悍不畏死。可当张虎率军前来时,他们都知晓,此战,败了。看,就如同是食尽鸟投林。”
那些叛贼逃的比谁都快。
“止步”
远方传来了厉喝。
一队队身披重甲的步卒缓缓上前。
这是捍卫皇城的最后力量,他们赶到了。
林雅叹息,“老夫知晓,所以多年来一直隐忍,只等有把握了再动手。此次老夫准备了许久,可以说是准备了多年,一朝发动,本以为十拿九稳,可该死的那个,她竟如此无能,让长陵和小皇帝逃出生天。还有”
林雅看着正在指挥麾下清剿叛贼的张虎,“老夫麾下出了女干细,否则,此战胜负还未可知。
“相公还不明白吗”吴立微笑道“宫中的谋划悄然失败,赫连礼早已被识破大长公主早就知晓了这些人的底细,却一直引而不发,她就在等着相公动手呢就在相公自信满满时,她再一一回击,令相公倚仗的那些布置尽皆无用。这,才是王者之道啊”
“那你呢”林雅看着自己的心腹谋士。
“老夫”吴立叹息一声,捡起一把横刀,看着走来的长陵,说道“说实话,大长公主若是男子,当可为帝”
“到了此时,你依旧想离间”长陵冷冷的道。
“相公,老夫有句话”吴立低头看着林雅。
“你说”林雅满头大汗,“可是后悔了”
“不。”吴立把横刀搁在脖颈上,认真的道“下次谋反,果断些”
横刀一拉,吴立重重倒下。
“呵呵嘴嘴嘴”
林雅笑着,他倒在那里,倒着看到了长陵被人簇拥着走来。
“你来了。”林雅努力维系着尊严,甚至还伸手捋捋斑白的长发,整理了一下衣裳。
“我来了。”
长陵看着这个多年来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