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喝道。
“下马”
“此乃桑州,你等好大的胆子”
“再不下马,射杀了”
“住手,都退后”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沉默了一阵。
“好了。”外面有人说道。
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目光转动,在众人中扫过,最后停留在杨玄身上。
行礼。静松吓了一跳,赶紧避开。
男子恭谨的道:“见过国公。”
轰隆
静松只觉得脑门那里炸了。
“国公”
他看了一眼杨玄。
杨玄蹙眉,“你是”
男子说道:“下官桑州别驾肖览。听闻国公在此游玩,使君本想亲至作陪,却恰逢有要事脱不开身,便令下官来国公身边听令。”
按理,桑州不属于北疆管辖,肖览恭谨些就完事了。
可架不住眼前这位秦国公名声太大,只需想到他在北方的赫赫战功,肖览心中就警钟长鸣。
善者不来啊
这位国公来肃县,定然有大事。
“别驾”静松悚然而惊,“你”,他指着杨玄,一种绝望袭来,“祖师爷,道观保不住了。”
杨玄叹道:“只是换个地方罢了。”
静松嚎哭,“多年的基业啊就这么废在了贫道手中,贫道对不住祖师爷,贫道死了算逑”
他一头就往边上柱子撞去。
一边跑,一边看杨玄。
能被肖览称为国公的,唯有北疆那位豪横的秦国公。
前日有人来上香,提及了北疆抢购盐的事儿,静松没当回事。此刻一联想,都明白了。
普通人遇到权贵的绝望很难去想象,此刻静松下意识的便想一头撞死,然后保住自己的弟子们。
至于道观,他知晓留不得了。
意志坚定,身形就快。
眼看着就要撞到木柱子,静松说道:“祖师爷,弟子来了。“
“麻烦吴使君了。”杨玄对肖览笑道。
肖览指指静松,刚想开口,就见身影闪动。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木柱子之前,轻轻伸手搭在了静松的肩头,一甩麈尾,叹道:“没事念念经就好,至于在何处念经,有区别吗”
肖览心中一松,笑道:“国公客气,对了,不知国公来此”
此刻杨玄无需隐瞒,他指指后面,“你跟着来。”
二人到了道观后,看着那些盐井,肖览什么都明白了。
“我要这片盐井”
杨玄负手看着肖览,“桑州可有意见”
有自然是有的。
“北疆缺盐。”肖览苦笑,“这里能让国公看中,想来规模不小。若是如此,开采提炼的动静也不小,加之往来车队,想遮掩就难了。”
到时候朝中得知情况,他和吴云就成了罪魁祸首。
“来之前,我巡查了北疆耕地,今年会是个好年成。而目,因开荒颇多,收获后存粮会不少。圣州贫困,每年要采买不小粮食,既然是采买,为何不就近从北疆采买”
肖览心中一凛,“国公是说车队来时拉着粮食,去时拉着食盐,以遮人耳目,杨玄点头,欣赏的道:“可想来北疆做事”
肖览心中一跳,竟然兴奋了一瞬,赶紧收敛心神,苦笑道:“终究纸包不住火,一旦被发现,使君难逃一劫,下官也跑不了。使君慈悲,还请饶了我桑州上下吧”
“此事,我一力担之”杨玄说道。
你怎么担
长安拿你秦国公没法,却能弄死老夫和使君。
肖览心中有些乱,“下官这便回去请示使君。”
他快马赶回州城。
“如何”
吴云正在值房里作画。
画的是小桥流水,仕女如云,竟然是长安曲江池的盛景。
“使君,大事不好了。”
正在作画的吴云依旧低着头,“遇事有静气”
肖览冲进来,“肃县有盐井,秦国公准备开采”
呯
画笔落下,画纸上,刚成型的仕女,嘴唇被涂抹成了黑色,看着好笑。
吴云缓缓抬头,“大祸临头了。”
肖览苦笑,“这一路老夫都在想,该如何避过这一劫。想来想去,唯有拒绝。可北疆缺盐,逼急了他们,那位国公可不是迂腐之辈,弄不好就会起兵攻打我桑州。到了那时也是死。“
吴云转身出了值房,站在门外,凝神思索。少顷,他问道:“那片盐田不小”
“大”肖览当时看了一眼,“百余人正在各处挖坑,看着颇为满意。”
“若是被朝中发现了”吴云捂额,“长安纷争不休,没想到,老夫躲到了桑州也逃不过啊”
“秦国公说,桑州缺粮,北疆如今却不缺,我桑州可就近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