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天使来了。”
杨家的后院,虽说女人不干政,但并不妨碍她们把外面的事儿当做是谈资。
章四娘和人在滴咕。
“这是来者不善呢”
“不是说封赏吗”
“长安恨不能发大军征伐郎君,怎肯封赏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那郎君怎么办”
二人大眼瞪小眼。
一旁,吴珞在给富贵治疗。
富贵野得很,昨日出家门,和外面的狗打了一架,回家后得瑟的跑到豹子的身前转悠,显摆自己小腿上的伤口。
吴珞看完账簿,找到了三处错误,见到富贵的伤口后,就和周宁要了伤药。
敷药后,吴珞用手绢在伤口外缠上,最后打一个漂亮的结。
抬头,章四娘和另一个侍女在看着她。
“吴娘子,你觉着郎君会如何”
那位郎君的手段吴珞早有体会,从突袭金山城,掠走了她。到破内州,到含笑看着她归家仿佛不知晓自己这等绝色女子归家后的处境。
然后,他依旧平静的看着她归来。
只是哦了一声。
就像是一条恶龙,看着食物自动跑到了自己的嘴边,还收着爪子,仿佛是个好人。
吴珞拍拍富贵的头顶。
“期待”
太平原先是个流放地,一直被视为罪恶之城,备受歧视。
但随后太平在杨玄的治理下完成了逆袭。
每年太平缴纳的赋税能碾压桃县。
每年太平生产出来的东西,能令桃县垂涎欲滴。
但桃县有着自己的骄傲。
我们是北疆政治中心。
桃县的百姓政治敏感度不是太平能比的。
文官跪下。
武将跪下。
高声宣誓效忠皇帝。
千年以来,中原历任帝王都以礼仪,以孝义治天下。
不管别人信不信,他们自己信了。
这一切,隐藏着一个词阶层
帝王将相,世家门阀,权贵宗室,豪强士绅。
这是阶层。
至于百姓,不入流。
无数年的灌输,让百姓把这一套当做是真理。
帝王高居云端,乃是神灵。
神灵委托文武官员治理天下。
这是一个垂直的管理机制。
所有的一切,都在塑造一个概念。
帝王,至高无上
帝王便是神灵
面对神灵,普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跪下,虔诚的臣服。
从黄春辉开始,北疆和长安的关系就有些疏离,但无损帝王威严。
到了杨玄统御北疆后,北疆和长安的关系急转直下。
说一声形同于对手毫不为过。
长安的打压也无所不用其极,最狠的一招切断钱粮供给也用上了。
这一招,虽然逼的杨玄冒着和北辽全面开战的风险去攻打内州和潭州,但也同时逼的北疆军民第一次认真思索皇帝这个生物存在的必要性。
断掉钱粮,这是想饿死我们
民以食为天,谁让我吃饱饭,谁便是老大。
谁特么的想饿死我,管球你什么帝王将相,快饿死了,耶耶就弄死你。
这一招,堪称是七伤拳,伤人伤己。
权术手段令杨玄都为之忌惮不已的李泌,不是蠢,而是他的眼中压根就没有百姓这个阶层的存在。
百姓在他的眼中就是个数字,为他创造财富的工具人。
于是,等他发现北疆军民对自己,对长安的态度不对后,先是震怒。
那些庶民也敢蔑视朕
就像是一头龙发现有蝼蚁敢于冲着自己咆孝一样,皇帝怒不可遏。
他想无视,等掌控北疆后,再出手惩治。
但镜台的消息不断传来。
事儿
不对
北疆军民对杨玄的认同感越来越强烈。
那个逆贼在北疆的统治根基越来越牢固。
皇帝终于认识到,自己错了。
错了不打紧,还能逆转。
施恩没卵用,关键是他舍不得拿钱粮送给北疆,这近乎于资敌。
施恩不行,那么,就只能震慑
可怎么震慑
大军压境
得了吧
此刻杨玄刚拿下内州,北疆军士气正旺,出兵,理由何在
名正言顺,这个道理帝王领悟的最深。
帝王的威严来自于权力。
权力分解开来,能对北疆产生影响的,便是封官。
当然,这只是个程序。
杨玄若是不买账,这个程序便不管用。
宣读旨意,加封官员。
随后离去。
这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