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朱伟心中有了底,不准备和他计较。
郑远东见他败退,就盯住了杨松成,“敢问国丈,听闻有笔钱粮并未经过我兵部,就径直发往了南疆。敢问国丈,此事可是真的”
原来,他冲着老夫龇牙,不是为了和礼部争夺钱粮,而是隔山打牛,借此向国丈发难朱伟心中苦笑,觉着自己老了。
杨松成澹澹的道“老夫不知。”
一句不知,就隔断了后续的追问。
果然老辣啊
朱伟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心想郑远东后续还能如何
开了头,却收不了尾,这事儿,有趣了啊
郑远东说道“那么,国丈知晓什么”
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郑远东。
这不知来那不知,你杨松成知道什么
渎职
这是郑远东的指控。
杨松成缓缓侧身看着他,神色平静,“你,想说什么”
国丈,怒了
众人心中一凛。
郑远东突然一笑,笑的格外的肆意,令人想起了他的身份,勋戚。
勋戚,自然该鲜衣怒马,自然该无视公卿。
郑远东说道“徐国公在南疆毫无寸功,长安的钱粮却源源不断的南下。凭何”
南疆现在是一滩浑水,石忠唐在皇帝的支持下,向张楚茂发动了进攻。
郑远东突然冲着张楚茂发难,这里面的味道,值得琢磨。
杨松成看了卫王一眼,“南疆不靖,南周虎视眈眈。”
这是套话,也是长期以来杨松成偏袒南疆的理由。
没人反驳。
郑远东说道“同样是边军,为何没拿长安钱粮的北疆能压制住北辽吃的脑满肠肥的南疆,却不断传来异族谋反的消息”
呃
这话就有些打脸的味道。
杨松成蹙眉,郑远东接着说道“老夫以为,南疆不靖,乃是将领无能。”
这人,想通过攻击张楚茂来向皇帝献媚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郑远东说道“卫王当初在北疆也曾令异族丧胆,老夫以为,可让卫王掌控南疆,镇压异族”
殿内越发的安静了。
几个大老相对一视。
左相陈慎说道“散了吧”
朱伟看了郑远东一眼,心想此人突然为卫王站队,是什么目的
卫王呢
卫王大步走在前方,谁也看不到他的神色。
朱伟想到了上次见到皇帝时,那越来越大的眼泡。
皇帝,老了
江山是鹿,这头鹿要准备换主人了。
站队
朱伟恍然大悟,这时一个老友过来,笑道“这是站队。”
朱伟点头,“早了些,不过,老夫有些好奇,他为何站卫王。”
老友说道“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越王是杨松成的外孙,支持他,就是主动拜在杨松成的门下,为其走狗。
还有个敬王,据闻是个顽劣的。
“也是”
郑远东出了皇城,慢条斯理的对小吏说道“老夫出去看看。”
到了侍郎这个级别,摸鱼就简单了,随便寻个借口,难道谁还敢较真不成
他一路转悠,在一个小巷子里,进了那家酒肆。
“他可在”
胡女点头,“在。”
郑远东进了后院。
天气冷,屋檐下弄了个小泥炉,上面架着个陶罐,热气腾腾的,一进来就嗅到了一股子肉香。
“当年我在北疆为斥候,冰天雪地的,唯一的念想便是有一碗肉汤喝,哪怕是腥膻难以下咽的兽类肉汤也好。”
赵三福用勺子搅动了一下肉汤。
郑远东走过来,“王守那边如何”
“皇帝对他越发不满了。”
“那便是厌弃的前兆。”
“没错,不过,越是这等时候,我就越得要低调。所以,最近我时常出来厮混,犯些小错。”
“掌控镜台,大王的大业,才能更进一步。”
“对了。”赵三福抬头,诧异的道“你今日怎地开口支持卫王”
“你的消息倒是不慢。”郑远东蹲下来,伸手在小泥炉边上烤着,眉间舒展,“皇帝老了,最近建言立太子的舆论不少。”
“可他显然不想立太子。”赵三福说道“对于他而言,太子便是自己的死敌。”
“越王知晓这一点,故而不动声色。”
“他慌什么若是皇帝今夜驾崩,明日能登基的唯有他”
“是啊杨松成等人就盼着皇帝一夜暴毙。可他却活的好好的。你不觉着这个局面太平静了些”
赵三福一怔,点头道“你这是想挑拨,假意支持卫王,挑动越王和他斗起来。”
“老夫开了个头,你说,会有多少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