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德盘算了一下。
抬头,“围杀赵多拉不是问题。问题是,一旦出手,城中军民就乱了。”
守城,最忌讳的便是内乱。
一旦内乱,甚至到了要调动大军镇压的地步。
那还守什么
无需攻打,内部就崩溃了。
这也是人心算计。
“以一千骑,一千步卒围住。”
肖宏德吩咐道。
彭志说道“此事不是详稳所为,必然便是北疆军的密谍。”
“锦衣卫”
肖宏德冷笑,“把鹰卫的人叫来。”
鹰卫的人来了,看着面色微红,竟然是喝酒了。
“见过详稳。”
鹰卫自成体系,故而对下面的官吏无需给好脸色。
“就在先前,有刺客出手,老夫险些中箭。赵副将中箭受创此刻他以为是老夫所为。鹰卫可知缘由”
酒意迅速散去,鹰卫眸子一缩,“详稳”
“老夫发誓,此事若是老夫所为,天诛”
这个毒誓令鹰卫的人心中一凛,“锦衣卫”
“你等说锦衣卫粗鄙,赫连燕那个女人弄不出什么手段。如今赵多拉带着两千余人在防备老夫,明早北疆军攻城,你让老夫如何应对”
鹰卫冷笑,“锦衣卫何在”
没证据你说个屁
肖宏德盯着他,“此事,老夫要上疏宁兴找个说法。”
“请便”
鹰卫随意拱手告辞。
出了这里,他冷着脸,“让咱们的人隐藏起来,战后寻机告诉宁兴,肖宏德刺杀赵多拉未果。”
“是”
同伴应了,再问道“这一战”
“必败”
整个大营都在沉寂中。
呼噜声此起彼伏。
赫连燕没睡,站在帐篷外,平静的看着远方。
“指挥使。”
赫连荣也没睡。
作为负责甄别北辽消息的负责人,他此次也跟着来了。
“没睡”
“睡不着。”
“为何”
“澄阳城保不住了,让下官想到了潭州。当初也是如此,下官表面踌躇满志,心中却倍感惶然。直至兵败被俘的那一刻,整个人仿佛都解脱了。此刻下官想着,肖宏德大概也是如此吧”
赫连荣站在侧面,笑的很平静。
“内州一下,北疆就不同了。”赫连燕说道。
“北疆活了。”
赫连荣感慨的道“当初看国公,觉着也就是一隅之地的将才,没想到啊这一番运筹帷幄,竟然把北疆从绝境中拉了出来。”
“不再恨了”
赫连荣摇头,“家没了,人还在。下官此刻就一个念头,活着。”
“城中有我锦衣卫的人手,按理,他们也该出手了。”赫连燕在琢磨此事。
“此等事,要看运气”在这一点上,赫连荣比赫连燕知晓的更多,“大将身边多护卫,刺杀不易。”
“国公说,他的运气一向不错。”
“是啊”
赫连荣苦笑,他自己都是杨老板的手下败将,也曾用老夫只是运气不好来安慰自己。
“母庸置疑,你的能力在锦衣卫中也是出类拔萃。可我却从不许你参与机密事,知晓为何吗”
赫连燕负手看着夜空。
苍穹上,星河灿烂。
“下官下官虽说归顺了国公,可心中难免有些自矜,好歹,也曾是一州刺史。”
“自矜不是错,错在你没有归属感。”赫连燕说道“即便不许你参与机密事,可锦衣卫本就是机密衙门,你可懂这话的意思”
赫连荣苦笑,“下官今夜来寻指挥使,便是想说此事。”
“哦”
“当初被俘,下官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等得知家卷尽数被宁兴流放到了绝地,下官怒了。那一刻,下官想的是报复。”
“所以你在锦衣卫行事不是出于本心,而是恨意。这一点,我不取。”
“下官的目标便是宁兴,可国公却迟迟不动兵,老夫失望了,有些浑浑噩噩的。”
“国公行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是。”赫连荣叹道“下官以为国公面对长安的压力,会选择蛰伏。可没想到的是,国公出手,格局竟然如此之大,想要拿下内州。下官,又看到了希望。”
“你这样,很危险”
赫连燕回身,“锦衣卫第一要务不是做事,而是对国公的忠心”
“下官知晓。”
赫连荣欠身,“这是下官的错。下官以往觉着国公会把精力放在长安那边。下官当初也曾琢磨过这个天下。
北疆要想打破僵局,最好的法子便是拿下燕北城与南归城,如此,草原在握,有牛羊战马;有大片耕地,随后休养生息,坐观长安内斗,坐观宁兴内斗,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