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的笑容僵在脸上。
眼中闪过厉色。
看了殿外一眼,王守已经不在了。
黄春辉,大胆
郑琦暴起,喝道“黄春辉,你竟为杨逆张目,好大的胆子”
杨逆
这是朝堂上第一次传来这样的定性。
以往也有过,那是大唐开国后。
彼时天下草莽还多,随着大唐国祚的稳固,朝堂上称呼那些草莽多用逆这个字眼。
某逆
这是从道德上给那人定性。
黄春辉开口,“他逆了什么他可往南看了一眼他只是往北边打,为北疆打,为大唐打。
他逆了什么他逆了你等的的心意”
他缓缓看向国丈。
“北疆对面有一头虎,叫做北辽。老夫不解,你等为何就盯着北疆,谁担心过北辽的威胁谁建言如何对付北辽可有”
没人出声。
因为,确实是没有。
“一边想打压北疆,一边享受着北疆抵御北辽的好处,你等当北疆是什么畜生还是你等的奴仆”
黄春辉怒了,“打压打压,就没担心过北疆混乱,引得北辽南下,牧马关中吗想过吗”
没人想过。
“都在吆喝着盛世,可这盛世谁带来的是边疆将士。是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
可在你等的眼中,那些将士却成了什么牛马,畜生。咳咳”黄春辉咳嗽一下,“你等,让老夫失望了。不,是绝望了”
他缓缓往外走,“你等继续争斗,老夫就在家中看着北方,看着北疆军民,看着杨玄看着他们在奋发,看着他们高呼酣战,看着他们为国,不惜此身”
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嵴背弯曲了下去,双手撑着膝盖。
半晌,他喘息着,止住了咳嗽,嗓子里清了几下。
张嘴。
冲着杨松成的桉几那边。
没人敢在殿内吐痰。
连重臣都不敢。
“hetui”
黄春辉句偻着嵴背,背着手,缓缓走出了大殿,仰头看着苍穹。
“外面,亮堂”
他一路缓缓而行。
那些侍卫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这人,豁出去了
他们看了一眼大殿。
大殿内鸦雀无声。
今日,一个老人句偻着嵴背走进了朝堂中。
以一己之力,让满朝重臣哑口无言。
此刻,他正走在宫中。
所有人都知晓,黄春辉的未来暗然了,就如同是一盏油灯,有人准备把灯油全数倒掉。
这时候,谁和他站在一起,谁就会倒霉。
众人心中唏嘘着。
目送着黄春辉缓缓往外走。
一个侍卫上前一步。
低头,行礼。
这是致敬
宫中震怒。
随即,一队军士来到了黄家外面。
管事得到了通知,从今日起,黄家一人不得外出。
这是禁足
下一步就是不归路
皇帝动了杀机
但他需要给功勋卓着的黄春晖一个合适的罪名才能动手。
镜台忙碌了起来。
最好的好手出去寻找黄春晖和家人的罪证
“要能弄死他一家子的罪证”
镜台内,王守咆孝道“十日内,咱要看到能把黄春辉一家子的名声搞臭的罪证。”
“领命”
周遵急匆匆的回家。
“皇帝准备对黄春辉下手了。”
正在遛鸟的周勤一怔,“为何”
“黄春辉在朝中为北疆和子泰说话,驳斥了国丈等人,隐隐对皇帝不满”
周勤把鸟笼挂在树枝上,“此事麻烦了。”
“其实,黄春辉被皇帝弄死不是坏事。”周遵坦然说出了心里话,“如此,北疆军民会越发的同仇敌忾,依附在子泰的大旗之下。”
对于世家门阀的掌门人而言,许多时候,他们的眼中没有情义,有的只是利益最大化。
其实,世家门阀,换个角度去看他们,何尝不是生意人
只是,普通商人贩卖货物挣钱,他们贩卖的是天下而已。
周勤说道“子泰令人快马去桃县报信。”
周遵说道“已经出发了。”
北疆会馆中。
“确定”
“确定,如今黄家外面被军士看住了。”
姜星看了张霸一眼,张霸问道“不报信”
“若是黄春辉一家被处死,北疆军民会越发支持郎君。”
张霸一想,“那此事要不就令人去报信完事。”
“老夫也想如此,可”姜星低声道“此等事咱们不能替郎君做主,否则,便是僭越。”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