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收获在即,农人在家磨镰刀,养精蓄锐。商人在准备货物,准备迎接丰收后的一波消费狂潮。
还有一群人,偷得浮生半日闲,去城外郊游。
红叶纷飞中,举杯畅饮。你作诗来我唱和,何其快哉
人生无趣,自己要学会找乐子啊
马车缓缓而行。
车帘被掀开,挂在了挂钩上。
宁城公主看着外面的沃野。
一片金黄色的麦浪中,农人负手在田埂上缓缓而行,左顾右盼,彷佛麦浪便是他的大军。
宁城看到了那些农人的喜色,不禁笑了。
“人人都说北疆苦寒,不适合人居,可你看看那些农人只要有大唐人在的地方,就宜居”
侍女说道“公主睿智。”
宁城公主一怔,“这话,是当年大兄说的。”
孝敬皇帝在时,对弟妹极为亲切宽厚,至今想来,令宁城不禁怀念。
“大兄说,大唐人勤劳,哪怕是在荒漠之中,亦能找到存身之道。渐渐繁衍生息,那地方就成了繁华之地。这是我中原人的本事,独步天下”
侍女说道“可惜了陛下。”
宁城叹息,“可不是。若是大兄还在,这个大唐,何至于此”
按照辈分,她是李泌的姑母。若非她不愿意,遁入方外,此刻就该是正儿八经的大长公主。
几条狗冲了过来,冲着他们一行咆孝。
宁城莞尔,“这狗,也爱热闹。”
一个老农追过来,把群狗驱赶过去,然后行礼,“得罪贵人了。”
宁城颔首,“无碍对了,最近北疆如何”
老农没敢看她,“最近好着呢赫连峰败逃,桃县那边杨副使说了,只管种地。”
“日子可还好”
长安的舆论圈对北疆不大友好,总是说这边穷山恶水,百姓蛮横狡黠。
“还好,这两年啊比前些时候好多了。”
老农很是诚恳,宁城对北疆的印象一下就扭转了,“前些年很差吗”
“哎前些年啊北辽猖獗,咱们也不敢出城耕种,饱一顿饥一顿的。”
“长安不是每年都拨付钱粮了吗”
“贵人不知,那些粮食大多都是坏的,吃了容易坏肚子,还有吃出毛病的。
可不吃又饿得慌,于是自家粮食就给妻儿吃,咱们就吃那些毒粮食。
嘿毒粮食
咱们就想不通,这长安把咱们都毒死了,可有好处”
宁城心中一惊,“竟然如此可给长安说了吗”
老农忍不住讥诮的道“长安长安那边哪会管咱们的死活。陛下整日在梨园睡儿媳妇,美滴很”
他觉得不对,赶紧请罪,“小人妄言了。”
宁城摇摇头,“无碍。走吧”
马车缓缓而去,老农目送,直至看不到了,才回去。
几个农人看着他笑,有人说道“你这老汉,装什么农人这是想湖弄贵人呢”
老农干咳一声,“贵人贵人都吃肉,人肉”
他寻到了自己的马,绕道疾驰。
半道遇到了包冬一行。
包冬是接到了宁城公主到来的消息,出城来打探。
老农便是他的手下,“见过主事。先前小人遇到了宁城公主。”
包冬如今手下一批人,专职宣传,还挂了个主事的职位。
老农便是他的手下,今日正在城外巡查,四处给农人们宣传副使大人对他们的牵挂。没想到遇到了宁城公主,就积极主动的去忽悠了一把。
他把宁城公主的一言一行说了,包冬摸摸下巴,老农心中忐忑,担心自己应对有误。
“下次遇到这等事,你该说,北疆对长安感激不尽。”
老农不解,“可天下人都知晓,北疆对长安不满啊”
包冬叹息,“许多时候,抱怨不如隐忍。越是隐忍,外人就会越觉着你委屈,且顾全大局。
他们会想,是什么让咱们受了委屈还得隐忍,想一想的你想到了什么”
老农脱口而出,“陛下”
“这便对了”包冬说道“许多时候,你想抱怨谁,无需说出来,最好的手段便是让别人自行想出来,你要做的只是诱导,明白”
老农心悦诚服,行礼,“主事若是去长安,怕是也能做个宰相。”
包冬打个呵呵,“长安,耶耶不稀罕”
他回身,“马上去禀告副使,就说宁城公主来了。”
皇帝的姑母来了
好歹,要出迎一下。
杨玄接到消息也愣了一下,“让赫连燕来。”
赫连燕急匆匆来了。
气喘吁吁的,还顺势拍拍凶。
这娘们,狐媚惑主
杨玄把目光从颤颤巍巍的高处移开,“长安那边的消息中,可有宁城公主的”
赫连燕见老板并未盯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