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不在城中,老夫怎地总觉得眼皮子在跳呢”
州廨斜对面,杂耍依旧。
一个老人捂着眼睛,有些不安。
身边的年轻人认得他,“赵公跳了什么眼”
“左眼。”
“左眼跳财,好事儿”
“胡诌”赵公是著名的不信邪。
城头,留守的将士警惕的看着前方。
“也不知使君何时能回来。”一个军士有些担忧的道。
不知从何时起,使君大人就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一言一行牵动着众人的心。
一个老卒蹲在边上,吸吸鼻子,笑道“当初使君接任刺史时,多少人说使君会把陈州弄的乱糟糟的,忧心忡忡。这才过了多久,使君不在,大伙儿也在忧心忡忡,失了魂似的。”
军士笑道“可不是,昨日我放假归家,阿耶就说了,以往他总是说自己睡得好,得意的很。可从使君出发之后,他夜夜失眠。”
另一个军士说道“是呢昨日我跟着巡查城中,几个商人都在说着使君领军出击之事,都说使君在,他们做生意才安心。”
老卒说道“使君在,你等也不会这般紧张。”
“可不是”军士笑道“也不知怎地,使君走了,我便有些心慌。”
众人看着老卒。
老卒威信颇高,他想了想,“使君不在,百姓不安,商人不安,你等也不安。你等想想,使君在时,百姓有事,被人欺凌了,可去州廨告状”
“是呢使君为民做主”
“使君在,商人就不担心被官吏盘剥,就不担心会抑商。”
“使君在,带着咱们战无不胜。曾经凶神恶煞的三大部,如今谁还怕他们”
“不怕”
“谁还怕什么三大部”
老卒点头,说道
“你们不安,只是因为使君往日里把你等护的太好了。”
“护着”
“对,使君保护百姓,保护商人,保护陈州,有他在,所有人都安心。”老卒说道。
“原来如此”
“我就说怎地看到使君就心安。”
“我见到使君,竟然生出了见到阿耶的感觉。”
军士赧然道。
老卒笑道“这有什么丢人的老夫的年纪能做使君的阿耶有余,可见到使君,一样,就如同是见到了自己的阿耶般的。”
众人不禁大笑。
老卒想了想,“使君当初来陈州操练咱们,记得私下曾说过,为官一地,便是一地父母。百姓便是自己的子女。
父母如何对自己的子女子女犯错,该呵斥就呵斥,该责罚就责罚,但,归根结底是什么关爱”
众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老卒笑道“这叫做什么父母官使君便是我等的父母”
“有人来了。”
众人转身看向远方。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老卒冲着城下喊道“戒备”
城下的军士仰头喊道“耶耶知晓”
老卒笑骂道“王八蛋,就会顶嘴”
他突然面色一凝。
“是我们的人”
下面刚准备好的拒马被推开,军士们排成两排。
骑兵们飞速而来,也不停下,就这么冲进了城中。
有人骂道“特么的就不会说说事”
城头趴着的老卒笑道“你没见他们人人昂首挺胸多半是好事。”
冲进城中的骑兵喊道“大捷”
街道两侧的商人齐齐停下手中的事儿,看向他们。
行人,顾客都缓缓回身。
看着他们。
骑兵奋力喊到“使君领军,于十日前,擒基波可汗怀恩基波,灭了”
城内安静了一瞬。
瞬间就爆发出了欢呼声。
“万胜”
基波啊
那个陈州的心腹大患。
竟然就这么被使君给灭了。
“万胜”
一个顾客欢呼后,见商人也在高呼,诧异的道“你不是基波部的商人吗基波部灭了,你竟然还高兴”
商人看了他一眼,鄙夷的道“什么基波部没听使君说吗咱们都是新陈州人,使君大捷,老子自然要欢呼雀跃”
说着,他振臂高呼,“使君万胜”
这喊声竟然比那些正经的陈州人还高亢。
顾客仔细看去,商人喊的脸颊通红,脖颈上青筋直冒。
双眸竟然含泪。
再仔细看去,是感动和兴奋的泪水。
“万胜”
欢呼声中,使君大人回来了。
街道两侧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留下中间的通道。
“使君”
一个个百姓高举双手欢呼着。
“我听到了。”朱雀说道“这是无数双手在挥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