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后续谁来接任若是后继无人,或是那人没有与长安顶撞的胆略,那么老夫敢打赌,裴九之后的北疆第二次清洗不可避免。
黄相公让郎君出击,让郎君得罪长安,这是看重啊”
“我知晓。”
杨玄成了黄春辉的嫡系爱将,必然担心自己被长安清洗。如此,在廖劲之后,若是他能接任北疆节度使,定然会选择走黄春辉的老路,和长安若即若离。
“黄相公隐忍多年,一朝发作,从此,北疆与长安便生出了隔阂。也不知是祸是福。”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杨玄有些小激动,他看出了黄春辉的用意,那么,以后自己就算是北疆第三代接班人了。
“北三代”
韩纪说道“许多人一直在揣测黄相公的谋划,廖劲是接班人,这是定下了。可第三代是谁,以黄相公的谋略,自然不会等廖劲来定。
不是老夫小觑了廖劲,他的眼光差黄相公太多。故而,不少人都在揣测着是谁。”
“不一定是我。”杨老板装模作样的谦逊着。
“老夫看,非郎君不可”韩纪分析道“执掌北疆,文韬武略缺一不可。
统军得力,那只是一方大将。治理有方,那只是一方刺史。
北疆乃是节度之地,唯有文武双全者方能胜任。
郎君乃大唐名将,治理之术更是冠绝北疆,黄相公眼不瞎,自然不会错过。”
北疆节度使啊
这是梦寐以求的职位。
唯有拿下北疆,他才有讨逆的资本。
什么以陈州为基业讨逆,当玄甲骑出现时,讨逆就成了梦幻泡影。
唯有北疆
黄春辉丢出了三个月灭掉三大部一部的靶子,就是给杨玄的考验。成功了,三代目货真价实,失败了,还得再斟酌。
“主公。”
“嗯”
“这个称呼真是不错,老夫觉着顺口。”
老东西又来了,又开始试探了。
“主公,黄相公此举是把您定在了廖劲之后,可见看重。可由此郎君也与长安生出了隔阂。以后该如何保全自己,这是个大问题。”
“叫郎君。”
“是,主公。”韩纪低眉顺眼的道“当今皇帝看来是个长命的,少说还能熬五六年。他一去,接着是卫王之外的皇子继位。那时主公多半已经接手了北疆。而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定然是想方设法除掉主公。”
“那么,你觉着该如何”
“主公,老夫以为,这人活着不过数十载,蝇营狗苟是活着,每日劳作是活着,吃喝玩乐也是活着。在老夫看来,这都不可耻,可耻的是”
“是什么”杨玄觉得这货就是个大忽悠,比特娘的包冬还能忽悠。
韩纪双眸中闪烁着一种叫做智慧的光芒,“可耻的是,明明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却蜷缩于台阶之下,立于旁人之侧。主公若是能手握北疆,何须仰人鼻息”
这是在鼓噪我谋反
“那么”
“自立”韩纪双目炯炯,“主公据北方而自立,坐观风云。”
“可毕竟失于大义。”
“主公却忘记了卫王,有他在,到时主公把他推出来,声称有皇帝遗诏,乃是令卫王继位,可杨松成或是谁却伪造了皇帝的遗诏”
“小玄子,这不是四爷之事吗”
杨玄也知晓那事儿,不禁头皮麻了一下。
这个老鬼,真特娘的是个人物
谋划深远,且手段狠辣。
“如此,主公有了大义名分在,便能与长安抗衡。”
“大唐会衰微。”
“大唐一直在衰微。看看皇帝做了什么竟然想自毁干城。若是北疆被他弄乱了,北辽大军一鼓而下,长安,不安
如此,不如主公割据北疆,凭着主公的文治武功,难道不能把北疆经营为强盛之地弄不好老夫还能看到主公以北疆一地反攻北辽的那一幕,死,也瞑目了”
“你说的我都有些热血沸腾了。”
“老夫说的皆是可望可及之事。”韩纪说道。
杨玄盯着他。
那双眸中没有惶然,也没有兴奋,仿佛自立这个建议只是小事儿。
主公,果然是有天命在身。
韩纪恭谨的道“主公吩咐”
“那个能不能别叫主公。”
杨玄听了瘆的慌。
“郎君。”
“哎这个就顺耳多了。”
“郎君是担心什么吗”
“不是担心,而是到了哪匹山,就唱哪首歌。”
韩纪秒懂,“老夫期待着北疆处处皆高呼主公。”
错了
是陛下
“使君”
后面有人喊道“发现敌军”
杨玄笑道“等了许久,终于来了。”
韩纪回头看了一眼,见远方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