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为官多年的经验。
“王公,王公上吊了。”
钱吉冷笑。
一个妇人冲了过来,挡在他的身前,满面泪痕,“求钱主簿给我等一条活路吧。”
“滚”若是百姓,钱吉会冷着脸直接走了。可这些都是人犯,或是人犯的子孙,他没心情陪他们折腾。
妇人跪下。
钱吉从她的身边走过。
妇人拉住他的裤腿。
“大胆”
钱吉踹了一脚。
“啊”
妇人倒在地上抽搐,一缕鲜血从身下缓缓流出。
钱吉“”
甄斯文浑身颤抖,“出事了出大事了”
事情闹大了。
杨玄在后院里享受着清凉,章四娘在边上不时窥探他一眼,想着郎君不喜欢那个骚气的女人,难道喜欢那等傻乎乎的
那我装傻行不行
她心中一动,就去寻了怡娘请教。
“怡娘,你说我装傻行不行”
她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怡娘在择菜,抬头看着她,淡淡的道“你无需装。”
什么意思
章四娘心中欢喜,难道怡娘觉着我这样的本性郎君才会喜欢
“郎君”
老贼拎着一块豕肉冲了进来。
豕肉冲着怡娘飞过去。
怡娘没抬头,把手中削皮的小刀一挑,豕肉就飞过头顶,正好挂在屋檐下。
“郎君,钱吉那边闹出大事了。”
那边此刻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了。
“可怜才三个月的孩子啊”
妇人躺在地上,面色煞白,身下一小摊血。
被从房梁上解下来的老人躺在门板上,眼看着也是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要去的那种。
“医者何在”钱吉有些慌了。
甄斯文说道“陈花鼓还没来。”
陈花鼓没法来。
两个大汉进了他家。
“今日你病了。”
“好。”
面对两把刀子,陈花鼓果断选择躺下。
钱吉正在焦头烂额时,杨玄来了。
“明府”
太平人心中的父母官来了。
杨玄看着有些虚弱,还不时干咳几声。
“闹什么”
那些嘈杂结束了。
妇人的丈夫跪下,“明府,小人的妻子被钱主簿一脚踹倒,小产了。”
另一个男子跪下,“明府,小人的父亲被逼无奈,上吊了。”
“哎”杨玄皱着眉,“老钱,可是如此”
钱吉看看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再看看下裳被染红的妇人,轻声道“明府,这些都是刁民。”
杨玄冷着脸,“我只问你是不是”
钱吉深吸一口气,“是”
“你回去”
杨玄摆摆手,就像是驱赶苍蝇般的随意,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
钱吉嘴唇蠕动,有些被羞辱到了。但杨玄的挺身而出却让他颇为意外。
“是。”
钱吉心中茫然,想到今年的考评,不禁有些沮丧。
贵妃的走狗,滚的越早越好,这是淳于氏的要求。
此事发生后,他今年的考评会很难看,别说升迁,还得想办法保住目前的主簿职位。
但此事很难处置,杨玄接了这个烂摊子,弄不好闹出人命,老夫还能顺水推舟。
钱吉的眸中多了一抹期待之色。
等他走后,杨玄指指老人和妇人,“抬进去。”
身后,甄斯文喊道“都散了”
有人说道“他们蒙冤呢嗷”
“明府出手了,蒙什么冤你特娘的想说明府是庸官打”
“是啊明府待我等就如同儿孙般的亲切眷顾,再说了,那钱主簿看着就和明府不是一路人,明府怎会偏袒他”
“你怎地知道不是一路人”
“你看明府对百姓这般亲切,钱主簿对咱们却如此刻薄,会是一路人”
“是啊”
“说的对”
“这话谁说的井井有条啊”
“那人先前还在,走了。”
老贼晃悠到了另一处,低声道“钱主簿好生刻薄。”
他变了个女人的声音,很是娇柔,“是啊是啊”
“此等人还想针对明府。”
“你怎么知道”
“老夫当然知道。”
晚些,前面的数人回头,“咦方才我怎地觉着身后就一人,可却有几个人在说话,见鬼了”
杨玄进了院子,闲杂人等全数赶出去。
“都消停了。”
两家人愕然抬头。
“明府”
杨玄不满的道“你要说别处的人能为此上吊我信,太平,不可能还有什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