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放下手中的乐器,得意的道“这天下能听朕谱曲的便是鸿雁一人。”
那些乐师和歌舞伎神色平静。
内侍们神色安静。
仿佛自己只是人偶。
皇帝惬意的活动了一下脖颈,问道“外朝可有事”
韩石头迟疑了一下。
皇帝微微眯眼。
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敲了一下曲谱。
韩石头低头道“镜台的消息还未到。”
皇帝淡淡道“王守也跋扈了,杖责。”
韩石头身体微微一颤,“是。”
韩石头出去了。
皇帝把曲谱放在案几上,有人过来给他按摩肩颈。
“韩石头是惧怕王守的权势,还是想做老好人”
贵妃捂嘴轻笑,“韩石头孤家寡人一个,他做老好人作甚难道还能泽被子孙”
皇帝莞尔,“也是,那便是畏惧王守的权势。那条恶犬最近有些跋扈,正好收拾一番。”
贵妃娇笑,“二郎,刚才的曲子很是精妙,可能有歌”
皇帝轻轻揽着她圆润的肩头,“鸿雁要,那自然就会有。”
王守回到了镜台,和心腹说道“国丈最近行事操切了,手下一些人很是上蹿下跳,这下可好。陛下不好处置国丈,就拿何锦城这条国丈养的狗来敲打。”
心腹说道“按理呵斥即可。”
“是啊”王守狐疑的道“可韩石头的意思却是要责打何锦城的儿子。那何欢只是一条野狗,何至于责罚他”
心腹说道“会不会是韩石头泄私愤”
“韩石头与何氏没来往。”王守摸摸眼罩,“可此事要不咱在陛下那里试探一番,若是韩石头泄私愤,那便是罪责。”
心腹说道“那何氏那边”
王守起身,“咱现在就进宫去试试。”
他做梦都想把韩石头拉下马来,。韩石头一旦倒台,可能的接班人中,好几人他都有交情。
到时候外面执掌镜台,宫中有人传递消息权势稳如山岳。
那只独眼中多了炽热。
“王守何在”
外面进来几个内侍。
都是膀大腰圆的。
王守起身出来,见到几个内侍后,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行礼,“咱在此。”
为首的内侍微笑,“咱是陛下身边的人,做事都是秉承上意,想来诸位不会见怪吧”
这些人是宫中行刑的内侍,他们来镜台时要处置谁
王守等人都笑了,笑的极为不自然。
“不敢。”
这几个内侍若是按照品级而论,在王守的面前只能跪着叫爸爸。可此刻王守却恭谨的就差喊他们爸爸了。
为首的内侍突然变脸,喝道“陛下令。”
王守带人跪下。
赵三福也在其中。
“王守跋扈,杖责”
“是”
有人抬来长凳,王守自家趴上去,随即上绑。
上绑不是怕他跑,而是担心他承受不住剧痛,身体滑落。
赵三福过去,把软木递到王守的嘴边,“监门。”
王守抬头,见赵三福的眼中隐含着愤怒和担心,就笑了笑。
“动手”内侍厉喝。
啪
“嗯”
王守咬着软木,脸上涨红。
“啪”
“啪”
十杖完毕,内侍颔首,“咱回宫复命,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王守面色铁青,被赵三福和另一人搀扶起来,强行行礼,“咱只有忠心耿耿,还请回禀陛下。”
内侍点头,“效忠陛下便是福报。”
等他们走后,王守厉声道“来人”
赵三福等人喝道“在。”
王守目光转动。
所有人都昂首挺胸。
王监门要出手了,这等时候他点谁,谁便是心腹。
“赵三福”
辛全看了出来的赵三福一眼,眸色平静。
“你带着一队兄弟去何氏,杖责何欢二十。”
“领命”
这是得罪一家四姓的活儿,可赵三福却答应的格外的干脆。
王守的眸中多了一抹赞赏。
赵三福带着一队人冲出了镜台。
出宫,随即上马。
到了何氏后,大门紧闭。
“叫门”
一个桩子上前,厉喝,“镜台办事,开门”
春日绵绵正好睡觉,门子大概睡糊涂了,喝道“狗东西,吵死了”
镜台是狗。
但这话谁敢当着镜台的人说
杨松成等人自然是可以的,但他们不会说,因为为此得罪皇帝没必要。
一个门子
还是何氏的门子
众人回身看着赵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