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的眼珠子发红,含泪点头,“老夫该死,老夫罪不可恕,老夫就是个老畜生。”
老贼在看着杨玄。
曹颖也在看着杨玄。
怡娘的眼中只有杨玄,恨不能马上寻了冰块来,再寻几个漂亮的女人来给他扇扇子。
这是判断。
上位者的判断能力很大程度能决定一个小团体的前途兴衰。
杨玄看着这对祖孙,突然笑了起来。
“祖父强迫孙儿劫掠杀人,孙儿咒骂他是老畜生,老狗。其实你们扮的挺好。不过却忘记了一件事。”
杨玄起身,“若是老贼这般恨孙儿,先前为何不咒骂他反而一味为他开脱”
他看了不少电视剧,被那些恍如神灵的世界震撼的同时。但他始终不明白,那些假模假式的辩解为何能哄骗当事人。作为翻译的朱雀也无法解释,最后用了一句话来搪塞他。
神拍的剧。
杨玄把酒囊递给怡娘,说道“杀一人。”
曹颖看似不经意的瞥了赵国林和温新书一眼。
郎君要做大事,手下就得有忠心的人。这两个不良人若是不动手,那便不可靠,以后要疏离。
“老赵,我来。”
温新书拔刀,可赵国林的马槊却闪电般的刺去。
“宝儿”
廖虎头双目圆瞪,合身扑在廖宝儿的身前。
廖宝儿缩成一团,躲在祖父瘦削的身躯之后。
“够了。”
马槊止住,就停在廖虎头的脖颈后方。
寒气逼的他的后颈窝全是鸡皮疙瘩。
杨玄走出了林子,看着天空,说道“这等孙儿,有等于无。却要死死护着。他杀人就帮着递刀子,他要上房就帮着架梯子,最后却成了一个祸害,害人害己。”
“饶了他,求求你,饶了宝儿吧。”
祖孙二人被带了出来,廖虎头扑倒在地上,用牙齿咬着廖宝儿的裤脚,前方的温新书一拖廖宝儿,廖宝儿就拖着祖父往前。
廖虎头的牙齿稀稀拉拉,不过是几下就全被拉掉了。他满嘴是血,却依旧含着裤脚,呜咽着。
脚一动,裤脚就脱离了他的血口。
廖虎头双手被反剪着,无法自行站起来。他抬着头,身体扭曲着往前蠕动,想追上孙儿。
“宝儿”
可他却越追越远。身后的赵国林伸手去拉他。
“宝儿”
廖虎头借力弓起身体,佝偻着用力磕头,“求你了,求你了放了宝儿,老夫是老狗”
呯
呯
呯
廖虎头的身体缓缓伏倒,他努力抬着头,一双眼珠子奋力瞪大,眼角流血只是为了能看着前方。
“宝”
赵国林伸手在他的鼻下摸了一下,抬头道“杨帅,这人死了。”
杨玄回头,见廖虎头死不瞑目,不禁摇头。
廖宝儿突然喊道“都是这个老狗杀的人,都是他杀的人,小人只是胁从,只是胁从”
温新书骂道“娘的,这是觉着你祖父死了就死无对证吗”
老贼看了杨玄一眼。
国子监学生,还是第一个能在两县升职的国子监学生,以后必然前途无量。今日杨玄的判断力没有问题,但他更期待此刻的杨玄会如何处置廖宝儿。
首领啊
不能软。
杨玄策马而过。
一阵风吹来。
带来了他的话。
“打断双腿不,三条腿”
一行人回到了城中,先行一步的老贼凑过来,“秦州别驾余镛马上路过。”
曹颖笑的和刚下蛋的老母鸡一样得意,“此事定然通到了余镛这里,他恼火,就会转嫁给万年县,可万年县几个官员漫不经心的,反而是几个不良人晒的黝黑在奔波”
杨玄带着赵国林和温新书此刻看着狼狈不堪,衣裳甚至都破的不像话,露出了还算白嫩的大腿。那嘴唇像是干旱开裂的田地为了这个,赵国林和温新书大半天没喝水了。
目的
“来了,余镛来了。”
三个不良人用马托着人犯,步履艰难走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是秦州别驾余镛
此刻邱省正在和黄文尊商议事情。
“贞王虽说是个闲王,可陛下仁慈,贞王的内弟被贼人截杀,朝中好歹也得做个样子”
黄文尊的眼中多了些莫名的冷意,“余别驾刚过问了此事,老夫面露为难之色,说下面的胥吏无能,怕是一个月查不清,恳请给三月期限。余别驾看着不渝”
秦州执掌长安和周边,刺史多是亲王虚领,由别驾执掌刺史权力。而余镛便是此刻的秦州别驾。
邱省笑的就像是老母鸡,“明府放心,此事尽在老夫的安排中。”
“十日”黄文尊问道。
邱省微笑,“七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