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雅韵微微一笑,眼角竟然看不到一丝皱纹,“诸位。”
众人甩甩麈尾算是回应,宁雅韵暗自苦笑,心想祖师爷当年定下了修炼的方向,可曾想过如今的局面。
“户部说了,国子监尸位素餐”
下面的教授助教们义愤填膺,纷纷抨击户部的愚蠢。
论口才,国子监怕了谁
专业耍嘴子上千年,纵横当世,并无敌手
铮铮
琴声响,众人大概是没说过瘾,悻悻的甩甩麈尾。
宁雅韵看着他们,有些心灰,“都去想想法子,去吧”
他摆摆手,众人如蒙大赦,急匆匆的走了。
只剩下了安紫雨。
“无为无为,如今成了无所谓。”安紫雨恼火的道“都是你惯出来的”
宁雅韵端起水杯,淡淡道“修炼了玄学的功法,这性子就会慢慢变化。否则你以为那些玄学前辈如何能在深山老林中静修数十载”
安紫雨把戒尺在手指间转动的呼啸生风,不满的道“户部什么意思”
宁雅韵白玉般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此事与户部无关,只是有人想往国子监中安插人手罢了。”
“做梦”安紫雨霍然起身,“原来如此,狗贼”
她看着宁雅韵,“祭酒,谁的主意”
宁雅韵举杯就唇,轻轻啜饮一口,仪态从容。他放下水杯,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一家四姓,还有那位至尊。”
安紫雨不禁一怔,随后看到这位以仪态完美无缺而著称的祭酒退后一步,轻蔑的冲着窗外骂道。
“甘妮娘”
一股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吹动了他的鬓发。风随即掠到案几,轻轻拂过水杯。
案几上悄无声息的多了一堆瓷粉,以及一摊茶水。
走在街上,看着那些车马缓缓而行,杨玄不禁有些羡慕。
十岁前他还能坐坐牛车,十岁后他就只能看着别的孩子坐在牛车上冲着他笑。
刚开始他也很沮丧,可后来渐渐就麻木了。不是你的东西,你羡慕有何用进山去狩猎,积攒些私房钱更实际。
右侧坊墙断开一大截,一排摊子后,大多站着女子和老人。
“快来买哟最好吃的果子。”
“元州来的米糕啦”
一个少女在喊。
“多少钱”
米糕很坚实,颜色也对的上。
“一钱十块。”
多年的积累,加之最近几十年堪称是风调雨顺,导致大唐的物价很低。
十块米糕不少,一个布袋子还得另外花钱买。
“布袋子我明日还回来。”杨玄不乐意买个无用的布袋回家,少女和他争论半晌,喘息盯着他,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的感觉。良久点头,“我就没见过你这等抠的人了”
杨玄先回去了一趟,把米糕放下。怡娘和曹颖不在。
到了万年县,把门的掌固终于不再阻拦了,只是依旧有些悻悻然。
杨玄只是微微一笑。
十岁前杨玄的日子算是不错,去村里的人家窜门,看门狗都会摇尾巴。十岁后他的境遇大变,再去时,那些狗竟然凶狠的冲着他咆哮。
他不会怪那些狗,因为他知晓是主人的态度变了,它们才会如此。
一如他此刻不会怪这位掌固一样。
值房里,唐小年在挠头,温新书在边上担忧的道“唐帅,你的头发”
呯
唐小年看着自己落在地图上的几十根长发,不禁仰天长叹,顺手拍了温新书一巴掌。
有些时候不要揭人短,你是好心,可别人却会恼羞成怒迁怒你。
唐小年看了赵国林一眼,低头问道“老赵看看我的头发,可是稀疏了”
抱着马槊发呆的赵国林抬眸看了一眼,平静的道“尚可,离出家还差些意思。”
唐小年楞了一下,正好杨玄进来,他这才抛开这个让自己伤心的话题。
四人坐下。
“金吾卫先前仔细询问了,咱们也去坊中询问了一番,确定那个指印便是先有的,可那些密谍为何如此”
唐小年伸手挠头,半途停住,然后恼火的道“娘的,不挠心痒痒。”
赵国林很少说话,此刻看着地图也是无言。
温新书出了几个主意,又被拍了一巴掌。
“杨玄你说说。”
唐小年很是和蔼,让温新书有些忧郁。但杨玄救过他,所以就算是唐小年把女儿嫁给杨玄,他也无话可说,还得衷心祝福。
杨玄其实一直在想着此事,有了心得。
“那户人家可有问题否则家中被人挖坑埋了十多箱财物岂会不知”
唐小年点头,“已经抓起来了,先前拷问了一番,妇孺当夜不在,却是不知,当家男人王二郎却咬死不说,只是喊冤。”
温新书说道“是条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