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无忧正在吩咐,他身后一名身穿星光袍服,生了一张精致伶俐的瓜子脸,一双修长的狐狸眼,颧骨略高,两片薄嘴唇显得格外刻薄的令狐氏少女轻咳了一声,凑了上来,轻轻的拉了拉令狐无忧的袖子,娇滴滴的轻呼了一声“无忧叔儿”
令狐无忧抿了抿嘴,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璚qg,环形有缺口的佩玉丫头,你跟着去做个监工罢”
令狐璚咯咯一笑,急忙朝着令狐无忧行了一礼,随后一闪身就到了卢仚身边,昂着头冷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发么耽搁了正事,小心将那的脑袋制成了木鱼,每天咣咣咣的敲你十万遍。”
不等卢仚回应,令狐璚又指了指卢仚,冷然道“秃子,你叫什么还不赶紧报上名来,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依旧不等卢仚开口回答,令狐璚两片薄薄的嘴皮子已经快速的跳动着,又噼里啪啦的念叨起来“看你部属众多的模样,似乎也是个颇有权势的地头蛇这就好本姑娘勉为其难,做你的监工,这是你过去一百辈子积攒的福气呢你可得好生伺候着。”
“这每天的吃喝用度什么的,我可告诉你,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令狐璚呱呱呱的提出了无数的条件,卢仚只听得是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的一片混乱而令狐无忧身后,好几个年龄和令狐璚相当的令狐氏青年也是勐地走了出来,嬉笑着向令狐无忧低声细语的说着话儿。
令狐无忧对这些青年,就没有对令狐璚这般客气了。
他板下脸,冷声道“一个个心急面赤的,都是没见过、没吃过的寒雀儿么摆出这么一副穷酸样做给谁看呢”
随手一耳光不轻不重的抽在了一个青年的脸上,令狐无忧向天书老君笑道“老君见笑了,族中孩儿辈,生平第一次来下界,眼皮子浅,回去了定然好生调教。”
“唔,我们做正经事罢”
天书老君笑着点头,青烽统领也板着脸轻轻颔首。
数日后。
身躯庞大的鳄龟一头撞碎了一道混沌乱流,四肢如鱼鳍一样轻轻划动,在混沌间流畅而稳定的向前翱翔。
卢仚站在鳄龟硕大的脑袋上,身后站着阿虎等一行十几名虎爷。
而青柚三女,则是强打着笑容,在鳄龟的龟壳上,陪伴令狐璚。
鳄龟广达百里的背甲上,几座从楼兰古城内摄来的秀峰挺立,一条碧水在秀峰之间穿梭着,山中满是澹绿色的异种梅花。
上方飘荡着几片薄云,在法术催动下,鹅毛大雪从云层中飘然落下,缕缕寒气催得这些梅花寒香扑鼻,树下是尺许深的积雪,端的是一副好景致。
一座秀峰的山腰处,俯瞰碧水绝佳赏景之地,用松木搭建了一座古朴雅趣的亭子。令狐璚坐在亭中,捧着一个细瓷茶盏,笑吟吟的看着四周风景,不断发出啊哦呃咦嘻嘘的怪异声音。
这厮,在作诗。奈何肚皮里的墨水实在是有限,卢仚听她啊哦呃了好几天,硬是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没啊出来。卢仚就纳闷了,来自上界的非凡存在,堂堂天人,平日里都只会混吃等死么
她们,就没念过书么
就连一句打油诗都做不出来
青柚三女在亭中,面对着一口红泥小炭炉,上面炖着一口小砂壶,炉子里燃烧着澹紫色的九天灵炎,壶里面是足足有一湖之量的先天水精。一旁的小茶桌上,放着一小盒令狐璚取出来的茶叶。壶中水精沸腾,缕缕蒸汽升腾,百里方圆内都是馥郁的茶香。
这九天灵炎和先天水精,都是这一个空间维度能收集的顶尖材料,但是相比令狐璚取出来的茶叶,却也是普通寻常。
令狐璚的这一盒茶叶,只往茶壶中丢了一片,就让整湖水精都变得浓香扑鼻。
其他各种功效不提,就说这茶叶本身,一片就有两仪天一条十万里长短的山脉般沉重其中蕴藏的大道道韵、天地精华,简直是不可思议到极致。
“哎”令狐璚突然轻叹了一声,端起茶盏,哧熘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很是惆怅的摇了摇头“这几日耗费了太多精神,文思枯竭,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美妙的句子来不过,想当然尔,吟诗这种高雅之事,尔等下界凡人定然是一窍不通的。”
令狐璚很是倨傲的扫了一眼卢仚和青柚三女。
青柚三女尴尬的笑着。
卢仚则是根本不回头。
呵呵,谁给这位贵小姐如此信心吟诗这种东西很难么
这位大小姐在无上太初天,究竟接受的是何等教育他们上界的天人们,平日里都在干什么啊他们为何会觉得,吟诗这种事情,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只是,没摸准令狐璚的脾性,卢仚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令狐无忧的等人从上界而来,他们来得太快,太仓促,卢仚等人直到现在,都还浑浑噩噩的,没从这些天人突然降临的震动中完全回过神来。
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会做什么
他们将对自己的命运造成何等影响
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