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田氏,就是田彭祖的结发妻子。
她与囚犯吕才,也就是原来老知府的侄子相识之后,便时常有来往。
一来二去,便产生一些情愫。
吕才年轻,尚未娶妻,邹田氏带着幼子,家中婆母又强势,心中苦闷无处解,时时哭诉,面对娇弱的邹田氏,他便把持不住。
事情总会露出些端倪,最先发现的是邹田氏的婆婆,当即便痛骂,想要把她告到族长那里。
与人有私情,通奸,这是大罪。
若是告到族长那里,就要被除族,甚至浸猪笼。
邹田氏情急之下,慌乱之中,与婆母争执动起手来,婆母也是倒霉,年纪大了,不小心摔倒,跌破头,血流了一地。
当时是晚上,邹田氏便没有施救,任由她在院子里痛哼半夜,直到咽气。
第二天一早,才匆忙去报官。
吕才得知消息,并不知道真情,待衙门的人来查看过尸体,确认是自己摔倒致死,这才找时机来见邹田氏。
邹田氏没有隐瞒,把实情一说,吕才当即吓傻,蒙生退意。
但邹田氏不肯,扬言为他杀了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吕才性格软弱,想想又觉得确实如此,就默认应下。
没了婆母,两人来往更勤,这事儿很快就被老知府知道。
老知府大怒,训诉吕才无德,枉读圣贤书,亲自把他关到狱中,让他自省。
邹田氏好几日不见吕才,焦心等待。
老知府本想着,这事儿晾一晾,过些日子把侄子送去书院读书,远离徐州,也就算断了。
他那时已经接到边关来信,回乡的人员名单中,有田彭祖。
哪知,天不遂人愿。
老知府那日刚到衙门,就有人来报案,说是有户人家发现尸首,死者是母子俩。
一问,竟然是邹田氏母子。
老知府大惊,看到尸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仵作验过,最终定论是暴毙。
但老知府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暴毙,如何会母子俩都暴毙了
但他心中到底有亏,思来想去,还是瞒下,待田彭祖回来,就说是母子俩先后生病而亡。
田彭祖伤心欲绝,终日浑浑噩噩。
老知府心中愧疚,一方面对他百般开解容忍,一方面又想栽培他。
这下,也更不敢把侄子放出来。
忽然有一日,田彭祖来到衙门,人虽然还是很阴郁,但至少有了精神,愿意来点卯当值。
老知府喜忧参半,处处照顾他。
日子一久,老知府觉得,田彭祖应该是把悲伤事放下,也就慢慢松了心。
不久,老知府年纪到了,想告老归隐,就推荐了田彭祖接任。
田彭祖那时的确做得不错,京城中有卓尚书替他说话,又有老知府推荐,他这个官接得非常顺利。
吕才哆哆嗦嗦地说完,不禁呜咽出声:“叔父离开前夜,与我说好,说已经交代管家,次日一早就带我离开,给我留了足够的银子,还写了荐书给书院,让我直接去就好,远离徐州。可我一直也没有等到管家来。”
封天极看着被田知府撕碎的信:“因为他死了,他,管家,包括全家在内二十七口,都在被人杀死在城外。”
吕才霍然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声响。
田知府眼睛赤红,眼底如关押着一头嗜血狂兽:“这不可能,这是假的我妻子不会不会的”
南昭雪道:“老知府心中有愧,告老回乡之前,把这件事写信给京城中的朋友,他的朋友,是卓阁老的门生。这次王爷写信回京调看你的履历,卓阁老也不知这件事,还是近日无意中与人谈到徐州,门生想起此事,与阁老唏嘘,阁老察觉事情有异,才连夜写了信来。”
“至于吕才,也是才提过来,他就在大牢,在你的眼皮底下,当初是老知府亲自关他进去,也没对其它人提起,这才让他活到今天,但也关到今天。”
吕才痛哭失声,额头抵地,后悔不已。
“至于你杀的那个吕才,究竟是何人,就得问问,这位好师爷了。”
封天极拍拍手,闫罗刀把师爷拎进来。
师爷穿一身夜行衣,背着包袱,腿和肩膀都受了伤。
“田彭祖,”封天极剑尖挑起师爷的包袱,“当初告诉你,你妻儿死因蹊跷,而且凶手是老知府和他侄子的人,是他吧”
“帮你找查真凶,绑了吕才去见你的,也是他吧”
田彭祖沉默着点点头。
剑尖挑开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除了些细软,还有一枚戒指。
南昭雪一眼认出,和太白那枚,很像。
“田彭祖,”南昭雪捡起戒指,手上的混沌戒迅速发热。
她轻轻拨动,戒指一处翻开,露出一个小小空间,里面放着些粉末。
有毒。
“如果本王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