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明明已经快要闭眼,快要咽气,耳边听不到什么,却是心领神会,知道老伴在说什么。
含糊不清道“好,下辈子我还做给你吃。”
说完,她悄悄的合眼了。
走的很安详。
聂图紧紧抱着老妇人,嗯了一声,泪水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流出。
碎碎念道,翠芳,翠芳
大悲无声
毕竟不是所有的痛苦都需要宣泄。
他知道翠芳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而且陛下赏识自己,让她也走的很放心。
下辈子,就下辈子吧。
那碗白菜汤,老太婆说了,就肯定不会反悔
世间爱情,莫过于此。
屋子外。
月奴已经泣不成声,泪水仿佛决堤一般,她拼命的不发出声音,娇躯便在不断的抽噎。
秦云抱着她,心疼无比。
没有说话,在树下抬头看天,那一刻,他仿佛更加成熟了。
一个时辰后。
按照聂图的意思,对老妇人进行了火葬。
骨灰装进了坛子里,聂图说他走到哪儿,就要带着翠芳去哪儿,否则他总是要念着家里。
翠芳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整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
为了让聂图能够更加安心,更加毫无顾虑的研制硫磺,以及后续的火药。
秦云大手一挥,几乎让人将他的整个屋子运走,一草一木,皆在其中
直到拂晓。
一行人才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黑夜深长,马车隆隆,没有人说话,都很低沉。
见惯了尸山血海的男人,也未必能从老夫妇的离别中,完全抽身出来。
但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对老夫妇来说,天人永隔,并不算什么。
回到天狼城,天已经鱼肚白。
秦云什么都没让聂图做,打算让他休息几天,交代完事,便和月奴拖着疲惫的身体睡觉了。
月奴睡姿很奇怪,死死的抱着秦云,不松分毫。
她是个敏感的女人,外冷内刚,除了穆心,秦云就是她的全部。
生老病死,她怕了。
日上三竿。
秦云幽幽醒来,被刺眼的阳光照射的有些不适应,但整个寝宫都很敞亮,让心情不免变好。
月奴单手撑住脸蛋,酥肩微微露出,认真的看着他。
忽然主动道“陛下,要不要我伺候伺候您”
秦云一愣,什么意思
月奴抿了抿粉唇“您不老是说我不够满足您吗从今天起,我都依着陛下,有时候我有些任性,但我现在后悔了。”
秦云反应过来,多半是昨夜在方家沟所闻的原因,她想要更加珍惜当下。
忍不住宠溺的吻了吻她额头。
“别想那么多,日子还长。”
月奴点点头“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想珍惜和陛下之间的每一分钟,而且我觉得自己也做的不够好”
秦云咧嘴一笑,没想到误打误撞,还让月奴变温柔了。
她以前偶尔也要耍小性子的,但现在逐渐变了,从小女人正在趋于成熟。
试探的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月奴娇躯微微一颤,她就猜到会这样,美眸闪烁“陛下,很喜欢这样吗”
“喜欢”
“那好。”月奴二话没说,埋头苦干。
秦云跟做梦一样,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切,仿佛灵魂都已经升天
许久后。
秦云用过午膳,打算去天狼城的集市巡视一番。
却迎面装上了,急急忙忙前来报信的锦衣卫。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秦云蹙眉。
锦衣卫跪拜道:“陛,陛下”
“帝都来人了。”
秦云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谁”
“玄云子”
嘶
秦云吸了一口冷气,前几天还在说这玄云子在该有多好,这家伙就来了。
“在哪”
“带朕过去”
“是”
锦衣卫迅速带路,秦云走的很快。
他知道玄云子的到来,绝对不简单,至少也带来了帝都的种种消息,况且内阁不开口,他也不敢私自来。
穿过几条长廊,这跟皇宫差不多大小的都护府,极其容易迷路。
最后在都护府的正堂外,看见了玄云子。
近两个月没见,这玄云子越发的风骚了,一身白衣胜雪,长发微束,有一种玉面郎君的感觉。
特别是那股与生俱来的清澈道韵,很难不让人对他侧目。
秦云不禁恶趣味的想到,这家伙要是稍微好色一点,不知道多少深闺怨妇得大了肚子。
“玄云子”他笑眯眯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