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秦云难以入眠。
甚至身边穿着单薄,秀发披散的月奴,他都没有碰。
“陛下,很晚了,先睡吧。”月奴温言细语,脸庞越发的落落大方,大抵是成了妇人缘故。
秦云抿了抿唇,侧头过去。
“奴儿,叫声相公。”
月奴苦笑,柳眉轻蹙“这几日,您快让我喊哑了。”
“相公,真的那么好听吗”
秦云捏了捏她鼻尖“你喊的就好听。”
月奴无奈,乖乖的喊了一声相公。
西凉苦寒,二人几乎每天都会如此恩爱,闲聊谈心。
“对了,陛下,咱们在西凉会待多久”月奴忽然问道,大眼认真,十分的关心。
秦云笑道“一时半会应该是回不去了。”
“这边太乱,朕要善后,还有突厥这有定时炸弹。”
“朕至少要督促边防做好才行。”
月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关心这个,只是关心和秦云的二人时间还有多少。
“那一时半会,是多久呢”
秦云想了想,一本正经“你肚子什么时候大,咱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月奴脸蛋一红,如凛冬的一场花海,美的让人发麻。
“陛下,我跟你说认真的”
秦云挑眉“朕也是认真的。”
她脸蛋更烫,咬唇道“那好吧。”
“我有点想穆心了。”
秦云点点头,目光深远“朕也有些想了,帝都的一切。”
深夜悠长。
与此同时,突厥也是紧迫无比,元沽对这次谈判,非常重视
他们在两天前就出发了,由元沽亲自率队,花了两天时间,下半夜才抵达这片土地。
风雪交加,黑夜滚滚。
山坡上。
站着一个身穿厚重毛绒的高大男子,其貌不扬,正是阿史那元沽。
他看着被霜雪覆盖的大沽口,一片的唏嘘,他很多年没来过了,这曾是他少年成名的地方。
也是他励志要将突厥汗国带领到一个新高度的地方。
他在此眺望中原,眺望那片肥沃的土地,褐色的深邃眸子中,充斥了向往
捏拳暗道,我突厥汗国,不应该屈居于草原
许久许久。
他的脸被寒风刮伤,才微微收回目光,透着月光,深沉看向大沽口的出口,仿佛那里依旧还燃烧着几个月前的那把妖火。
嘶哑道“那里就是提真第一次被燃烧弹摧毁的地方吗”
身后,一名心腹走上来,看了看。
尊敬道“大公,就是哪儿。”
阿史那元沽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鹰钩鼻异常明显,古井无波的脸上充斥了枭雄的气质
“唉”他吐出一口白雾,轻轻叹息。
幽幽道“就是这把火,烧掉了我的大计。”
“葬送了西凉广袤的土地,葬送了我为可汗挑选好的最强内助,王敏”
“亦葬送了提真和血豹军”
“汗国高层,一致认为是提真的鲁莽,和大夏皇帝的奸诈,导致了汗国计划付诸流水。”
“殊不知,这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原因”
元沽心腹沉眉,缩了缩脖子“大公,那是什么原因”
阿史那元沽目光如渊,如一头蛰伏的老鹰,危险,内敛
淡淡吐出三个字“燃烧弹”
那心腹微微一凛,不明所以。
元沽看着大沽口,自言自语道“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就像是笑话一般,风一吹,即散”
“倘若大夏没有燃烧弹,大沽口他们守不住,西凉更不会溃败。”
“泗阳驿一战,提真单单靠蛮力,最差也能和大夏皇帝打个两败俱伤。”
“可是,血豹军,全军覆没啊”
声音里,他难掩痛心。
虽然提真一直把他当作潜在对手,可他从未放在心上,他的眼中,只有突厥汗国。
他视作的敌人,乃是天下
那名心腹微微一凛,不敢再说话。
只听见风雪中。
元沽又叹息“可惜我也没能问出燃烧弹的秘密。”
“那穆乐嘴巴太硬了。”
“从他身上,我已经窥视到了大夏皇帝可怕,一个拥有如此部下的君王,不简单”
“明日,难了。”
闻言,他的心腹猛的抬头,神情大变
大公,竟然说出了“难了”两个字
这似乎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当拂晓来临,日光撕裂了黑夜的第一瞬。
天狼城的秦云动了
两千铁甲,杀气如麻,如同一群黑暗幽魂似的,缓缓出发大沽口。
他们皆是各军团挑选出来最强的士兵,体格魁梧,意志力惊人,武装到了牙齿,一双眸子就恍如不败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