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的手指抵在她的嘴唇上“皇后,没有时间门了,这是个召唤术,如果找不到想要的,它时不会消失的,你告诉宋淮青,我是自愿离开的。”
说罢,她补充“不是送死,让他等我。”
她不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啪”的一声关上了暗道的门,然后将那小矮桌重新挪回到了缝隙上。
乔薇薇转身,迎接了这座陌生的异度空间门。
空间门之中,诡谲的色彩从她眼前略过,她仿佛穿过城门,穿过大漠。
可这空间门尽头一片白色,极其紊乱,像是力量不足,难以为继,所以流速变得缓慢。
当白色火焰消失,宫外的人冲进宫门,只看见了倒地不醒的宫女。
宋淮安也在打斗中受了伤,可见内殿一片似是被火烧过的凌乱,原本因为伤口扭曲的一张脸竟笑了,这难看的表情然他看起来像是鬼一般。
这场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城外横满了尸体,血染红了黑色的土地,人们至死,脸上的表情都僵硬茫然。
郑柏在暗处默默看着这一幕,席绪山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与他们站在一起的大祭司依然抱着那块石碑,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满足又愉悦的表情。
郑柏看了一眼席绪山,又抬起头,遥望城门那个身影。
人说太子仁善,将来继位,一定是个明君。
可他看着那血流成河的尸海,只觉阵阵发寒,那可都是平民百姓啊。
可是郑柏又扪心自问,若是他自己,他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么
他也没有的,这些人看上去太邪门了。
“呵,我看这太子,也就那么回事儿,残暴不仁的储君罢了。”
席绪山的眼神发亮。
郑柏忽然问“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席绪山一愣,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我”
他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思考之后,咧嘴笑了“自然是交出皇后,一人性命换几十万人,这是需要思考的事情么”
郑柏说“若这个人,换成席风呢”
席绪山被他这话给问得愣住了。
席风是谁,是他扶持起来的皇子,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是他为心爱女人的唯一骨肉,是他把席风养大的,在他的心里,席风早就跟自己的亲儿子没什么两样了。
席绪山没说话,但是郑柏却懂了,他忍不住的冷笑。
他这虚伪的大义统统都建立在自己的私欲之上,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郑柏觉得,这天下,若是被席绪山夺了去,也并不会变得更好。
他闭了闭眼,忽然又变得平静。
他说“其实我不必问这样的问题,早在十多年前,你心里就有答案了。”
苍生从不平等,这天下大多数人的悲悯,都是居高临下的。
席绪山觉得今天的郑柏有些奇怪。
他正要疑惑的问,我有什么答案,左心口却忽然寒光闪过,被刺进了雪亮的匕首。
郑柏说“为了保一个亡国的皇子,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包括一个大字不识的木匠,和他那个平平无奇的妻子。”
席绪山瞪大了眼睛,面上惊愕的表情慢慢惨白,也不知是因为被信任的左膀右臂所杀而惊讶,还是因为对方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而惊讶。
郑柏问他“你杀了那对夫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没有错这么做只是为了你的大义,为了的心中的正道,为了你自己的大业。你的复国征途宽大广阔,地上微不足道的石头,踢开便是了。”
“你踢开那些石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那不起眼的石头刺上一刀,死在这种荒草堆,烂掉尸体,也不会有人发现”
郑柏的手还在抖。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犹豫着,没有下定决心,他觉得,只要目的一致,不管是乔薇薇,还是宋淮青,只要能杀了席绪山,都是好的。
席绪山死了,他的仇也算是报了。
辗转反侧这几天,也不知到刚才怎么就忽然把匕首拔出来了。
死不瞑目的人滑落在地。
郑柏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只是觉得冷,他从那些尸体中,感觉到了同为牺牲者的悲哀。
那一瞬间门,突然就把这些情绪都倾泻在了席绪山的身上。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沉重的城门在黎明的光辉下缓缓打开,郑柏拎着那试图逃跑的祭司,朝城门走去。
元隆十七年,太子在城门射杀了数不清的无辜百姓,引起了京城中人的恐慌。
元隆帝得知圣徒,呕血昏迷,醒来后写下退位诏书,太子匆忙登基,成为新一任元隆君主。
二皇子宋淮安因屯私兵、在凤仪宫前造反,背叛永禁黑狱。
三皇子在黑狱中毒发身亡。
新帝登基第二日,凌霄峰叛军首领在刑场斩首示众,峰中高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