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的那些情绪爆发严重。
然而对于沈青来说,他从未这么失态过。
他觉得时浅渡什么都不懂。
不懂他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懂他担忧的是什么。
正因为一无所知,才能够如此轻松地说出“不嫌弃”那种话,不是么
说来可笑,他一个年逾三十的臭阉人,对一个年轻力壮的少年郎动了心思。
甚至有时会有那么一股冲动,甘愿放弃所谓自尊,雌伏于他人身下。
那个雨天的马车厢中,若不是凉风席卷着雨丝滴滴答答落在他的手上、身上,吹散了他头脑中的燥热,他怕是糊涂不清的,就那么给予了回应。
此前三十多年,从未有人能够这般搅弄他的心神。
他有时候会恨,恨时浅渡能够如此轻松地说出那么动人的话,轻飘飘的,似真似假,让他在相信沉溺与惶惶不安之中徘徊。
身前垫着的柔软丝织品湿润了一些。
他唇瓣抽动,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时小将军,你知道本官想要什么么”他吐字并不清晰,带着淡淡的酒气,语调嘲弄又讽刺,颇有些借着酒劲儿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抬起手去碰时浅渡的脸颊。
时浅渡抢在他的动作之前抓住他的手,反剪在他身后。
借着稍一倾身,薄唇落在了沈青的唇畔。
面对沈青懵怔的表情,她又轻吻了一下,附在他耳畔笑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大人带着绝望去主动呢”
醉酒之中,一切感官反应都慢了不少。
沈青沉默了好几秒,才呐呐地出声“你”
“大人不用多说什么,我虽年纪不大,但全都懂得,不用大人来教。”
时浅渡没敢有什么大动作,怕惹得这人反应过激。
只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痒痒,没禁住诱惑,在沈青脖颈上啄了好几下。
她问“我送大人回府更衣沐浴,好好休息一晚,可好”
“”
沈青缩了下肩膀。
他没被人这么触碰过,原本就昏沉的大脑更觉得迷幻了。
这是在做梦么
他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两步,盯着时浅渡瞧了半天,又点了点头。
在梦里,混小子总是喜欢亲吻他的脖颈。
原来是梦啊。
那这一切的不正常,就都变得正常了。
沈青好像突然就放下了心防,时浅渡扶着他下楼、上了马车。
马车开动不多时,沈青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的头搭在时浅渡的肩膀上,眼皮瞌着,睫毛长而卷翘。
时浅渡用手指碰碰他的睫毛,又碰碰他的鼻子,最后指肚落在他薄薄的唇上这张嘴,一开口便是嘲讽,阴阳怪气地没完没了,处处找茬,好不厉害。
不过嘛,到头来,总归会被她堵地说不出话来。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她的贼心越来越重。
“沈大人,得罪了。”
她扶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一扭头,便轻而易举地便触碰到了那对软乎乎的唇。
张开唇,轻轻地咬了一下。
沈青的眼皮动了动。
睫毛也跟着颤。
她心里一惊,这么快就能醒
离开了沈青的唇,她细细观察了一阵,发现沈青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许是在睡梦中梦到了什么,或者是被她咬到的本能反应。
呼,真险。
要是这位大人这么快就清醒过来,肯定又要给她甩脸子。
然后怎么哄都哄不好,还对她说狠话。
时浅渡摸摸下巴,突然觉得,有些人还是偷亲起来更带劲。
沈青醒过来时,已经是丑时三刻。
房间中燃着一支蜡烛,散发出昏黄的暖光。
他第一次喝烈酒,脑袋有些疼。
用力支撑着身子起来后,猛然察觉,身上一片干爽。
被人换过衣裳和软垫了。
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拧了把心脏,他有些慌乱,视线在房间中一扫,第一时间发现了躺在软塌上的人时浅渡正宿在他房间里,盖着他的被子,鼓鼓囊囊地窝成一团,睡得倍儿香。
是时浅渡帮他擦身并换的衣物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努力地回想从前的事,却只能回想到在他来到栏杆前差点摔下去,被时浅渡拦腰往后抱住的地方。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绞尽脑汁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想到自己可能被混小子看遍了这残破的身子,看到了他最羞辱的地方,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饮酒误事啊。
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大人”
门外传来小福子压低的声音。
他见自家大人醉酒不醒,就没敢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