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想象一下,如果她自己断了双腿,明明有一身无人能敌的实力却施展不出,在时管局中地位一落千丈她也受不了啊。
她靠在床边,抚在秦砚头上的手往下滑落,掠过耳廓,搭在肩膀上。
“你可以去帝事学院当教官,以你的资历已经绰绰有余了,肯定没人敢小瞧你的。”
那只手轻抚过他的头发,轻抚过他的耳朵,最后落在肩膀上。
温柔的要命。
难得,他们两个也有碰面不吵吵的时候。
他有点吃这一套,却不想表现出来。
于是蹙蹙眉头,用一副不爽的样子说道“那个都是贵族的学院啊”
“你可以考虑考虑,反正你现在已经彻底洗清了罪名,选择有很多,不着急这一时。”时浅渡收回手,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
秦砚呼吸一紧,紧跟着,才平息没多久的心跳重新快速地跳动起来。
他很庆幸,时浅渡进屋之后把健康系统给关上了,不然,难以想象机械音会给他汇报出多高多吓人的心跳速度。
心里像是被一只大手不停地揉捏,又酸又涩,还有点儿绵软。
他望着相隔不过一米距离的女人,望着她脸上自然而然的笑容,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伸手把人死死地搂进怀里,说出他心里的一切悸动。
不过理智按住了他的冲动。
他觉得,那一切对于高高在上的时浅渡来说,或许有些可笑。
说什么呢
我,一个残废了的平民,一个曾经天天跟你唇枪舌战甚至还动过手的傻逼,爱上你了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枪林弹雨都不曾怕过的人,在此时此刻,退缩了。
他妈的。
秦砚暗骂了一声。
在这么下去,他好像再也逃不掉了。
心甘情愿地落入时浅渡这个卑劣混蛋的温柔陷阱里。
他避开视线,抱着温热的杯子,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牛奶。
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并且掩饰掉心头险些抑制不住的渴望。
“哼,眼都不眨就能花15万星币买一台光脑,殿下当然养得起我了。”
他哼了一声,把玻璃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从头到尾没有看时浅渡一眼。
他沉默两秒,往下挪了一点,又用双臂托着把没法自己行动的双腿往下送了送。
这么一点儿简单的动作,突然叫他自嘲地笑了笑。
看吧,就连“躺下睡觉”这样的事情,他都这么费劲。
复健要持续半年以上,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机会恢复;万一没能恢复,就要锯掉小腿换上机械铠,连上神经、熟悉机械铠又要花上很长时间。
据说,刚开始用机械铠时,会特别痛苦,很难熬。
也就是说,未来大概一年的时间,他会一直是个瘫子。
时浅渡会喜欢一个瘫子
他扯扯嘴角。
身旁多出了一个阴影。
时浅渡靠了过来,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和背脊,轻而易举地把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合适的位置上。
过程中,她低头的时候,半长的发扫过秦砚的脸。
秦砚闻见了那股草莓洗发水的味道。
跟他头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但好像又不一样,因为比他头上的好闻。
被人放到合适的位置并且盖好薄被之后,他实在没忍住,手腕一翻,抓住了时浅渡的手。
“你如果我说我很难受,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秦砚很少这么说话。
语调低沉好听,没有半分暴躁,安安静静的。
搭配上搓破了一点儿的脸,还有两分可怜。
“难受”时浅渡扬起眉头,戏弄的视线快速往他身下扫了一圈。
“妈的你往哪看呢”
秦砚一秒炸毛,骂骂咧咧地瞪着她,脸色瞬间爆红。
混蛋,人难受又不只有一种难受法
“呵”时浅渡万分愉悦地低低地笑着,在他头上拍了拍,“睡觉吧,笨蛋,白天事情太多了,晚上要好好休息。”
“滚蛋吧”秦砚接着骂。
某种意义上讲,这种暴怒地回应方式,也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羞赧。
很快,房间门打开了又关上。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空气变得安静,他有些不习惯。
唔,还是跟时浅渡一块儿吵吵闹闹的比较好。
秦砚翻了个身,重新侧躺在床上。
“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时浅渡说这句话时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活灵活现地浮现出来。
是养得起他。
可她愿意一直养着吗
他想被一直养着。
或许时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