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十六少将前来长安,不过因为叶楚月是镇北侯的女儿。
直到此刻,他们心悦诚服,甚至想心甘情愿的追随这么一位主子。
砰的一声响起。
有东阳士兵丢下了手里的兵器。
旋即,便是可怕的连锁反应。
凡事皆如此,只要有一个人起了带头作用,剩下的大多数都会跟上。
一个又一个东阳士兵丢下了兵器。
这会儿,萧离骑着踏雪白驹,皱着眉头望向楚月。
只觉得如今的楚月,像极了她梦中的女人。
一个穿着不同于这个时代,穿梭在枪林弹雨,血腥狂风中的女人。
萧离顿感头疼,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楚月呼出了一口气,将精致的小斧别在了腰间,踏步走向废弃练武场。
自从万道剑光被仙根吞噬掉后,焚化剑阵就已自动破碎。
她向往围困于此的十万荒炎城百姓,竟觉得有些酸楚。
而百姓们也在看向她。
遥遥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往的风充斥着刺鼻的鲜血味,但黑暗已经过去,亮起了黎明的曙光,彻底覆盖了这座城池。
新的希望和朝阳已经到来。
楚月深吸一口气,一脸凝重。
她站得笔直如劲松般,忽而抬起了右手,掌心贴合在左侧的胸膛,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礼。
“很抱歉,我来晚了。”
“神武的子民们,我代神武和吾皇之命,来接你们回家了”
声音陡然高昂。
又渐渐温柔“你们,受苦了。”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这片杀戮场却是出现了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失去亲人的可怜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捧着亲人的衣物哽咽说“夫君,你看见了吗,你敬佩的镇北军,你寄予希望的叶三爷来接我们回家了,夫君,我们回家了。”
有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泪花“回家回家了可以回家了”
身型单薄的少年兴奋到手舞足蹈,“我们要跟叶三爷回家”
亦有着稚嫩青涩的女孩,布满脏污的脸颊,一双眼眸清澈灵动,深深地望着楚月。
她们暗暗发誓,日后要成为叶三爷这般的女子,要嫁给叶三爷这般的丈夫
中年妇女解开了女儿眼睛上的带子,流着泪,抱住了小女孩,“娘亲明天就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芝麻糕。”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娘亲,我不要吃芝麻糕,我要去习武,我要加入镇北军,我要追随叶三爷”
中年妇女一愣过后,边笑边哭,“好,好,幺儿有出息了哦。”
这一幕幕,发生在荒炎城的黎明时分。
楚月紧抿着唇,波澜不兴的眸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着他们,是不是觉得,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
耳边响起了一道女声。
楚月扭头看去。
许若烟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脸上绽放了一抹笑,“战争很苦的,保不准哪一日就英勇牺牲,战死沙场了,缺胳膊断腿儿都是时常的事,每一场战争都要丧失几个战友,但还没有时间伤心,就得为下一场战争养精蓄锐。很苦,很累,但看见他们的幸福,就觉得就算吾身断裂,鲜血滋养大地,也是一件极为满足的事情。”
许若烟的话,楚月颇为感触。
她是个自私的人。
为了活着,不择手段。
这天下人的生死与她无关。
但如今,她想要保护好这些人,守护住这些出现在黎明的美好。
“东阳军队归顺了,接下来怎么办”沈如川走过来,问道。
“收起他们的兵器,控制好,再调查清楚,这些屠城的日子,沾染鲜血最多的那些人,全部剁碎了喂狗。”楚月眸光森寒,喋血一笑。
沈如川错愕地望向了楚月,“这般,岂非言而无信”
“他们会跟你讲诚信吗”
楚月反问“兵不厌诈,实乃兵家常事。在战争之中,没有诚信可言,只有胜负可分。而所谓诚信,也是由胜利者谱写,只要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我们,就算言而无信,天下之人,谁敢诟病唯有弱者蝼蚁,才会由人诟病践踏。而所谓诚信,是对于君子而言,能参与屠城之举的,哪怕是迫于无奈,也绝非君子,都是恶人。”
许若烟、沈如川以及跨步走来的数十位少将们都已经呆愣住。
难以想象,这样蕴含战争真谛的一席话,竟出自于一个女孩的口中。
而他们南征北战这些年,都没悟透其中的道理。
如今,却有茅塞顿开的感悟
“面对恶人,就得拿出更为残酷的手段,才堪称为公道。”
“他们既有屠城的胆子,就得做好被他人屠之的准备。”
“去查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