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的样子,心下却是一副老大哥的沉稳做派。
裘良虽然是武将,但他从小就听他祖父唠叨,遗憾他没能生一副好脑子,不是一个读书苗子,只能继续在军中打滚,不能从科举出身,转换他裘家门楣,久而久之,裘良对会读书的孩子就另眼相待。
他听莫磐左一句哥哥右一句照拂的,言语坦诚且幼稚,很是怕他不懂事吃了亏,就皱紧了眉头,问他“你怎的一个人进京你小小年纪上京赶考,你家里长辈也能放心长公主和郡主可有安排你现如今住在哪里一个人住”
还未等莫磐回答,牛继宗就为他解惑,他笑道“老裘你今早刚从城外回来,还不知道,咱们郡马爷昨儿一进城就入宫面圣了,当晚就住进了公主府。这次刘爷爷跟着他回来,公主府里也都是积年的老人了,你实在是很不用为他担心的。”
韩奇也道“是啊,再说,还有殿下呢,殿下是长辈,难道会眼看着他吃亏老裘,你实在是多虑了,”他先对五皇子拱拱手,表示恭敬,又对莫磐道“老裘是个实心眼的性子,最是照拂咱们这些年纪小的,郡马,你可别觉得他多管闲事。”
五皇子在旁哼哼笑了一下,表示你说的对。
莫磐不管五皇子的阴阳怪气,他真心实意的笑道“怎么会裘大哥这是真心为我着想呢。在家里,我是当大哥的,平日里总是想着要给下面的弟弟们做榜样,好没意思,殊不知,我心里也想有个兄长多多替我操心呢”
他这小儿女形态倒让几人会心一笑,几人在家里都是当大的,确实,有些时候,也觉着要是上头有个能干的兄长顶着,说不得他们也能松快松快呢只是,也只是偶尔想想罢了,要是真让他们做小,他们是死也不愿的。
牛继宗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说的很是在理,磐儿哥哥能叫你磐儿吧”
莫磐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牛继宗道“好,磐儿,这里你最小,你要是看得起咱们,咱们以后就兄弟相称,你有个什么事儿,咱们也都会护着你的,哈哈,来,今日多一知己,当浮一大白”说罢,当先举杯。
裘良、石光珠、韩奇也齐奇举杯,朗声笑道“干”
莫磐也随着举杯,跟他们碰在了一起,再仰头一饮而尽。
五人皆都杯口朝下,纷纷晾杯为敬。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圈,又皆放声大笑起来。
莫磐心里觉着有意思极了。
这京里,都是这样交朋友的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呢,他们连他是忠是愚,是好是歹都还不明了呢,这才说了一轮话,喝了一回酒,他们就能以兄弟相交了
一杯酒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莫磐跟他们说起扬州的繁华盛景,他们也跟他说起这京城的趣闻起来。
看着他们相互推杯换盏言笑晏晏的热闹样子,五皇子在一旁也看的津津有味。木头美人有什么看头像莫磐这样嬉笑怒骂皆由心的活色生香才是倾国倾城之人呢。
石光珠正跟莫磐说起这望春楼的伎乐乃是京师一绝,尤为不俗的时候,五皇子见莫磐听的甚是感兴趣,便吩咐内侍去叫这楼里最新的十番鼓来给莫磐尽兴。
望春楼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声名鹊起,成为这京城里有名的消金窟,跟它的建筑风格大有关系。
在这个时代,碍于建筑原材料的限制,凡是房屋,大多建的又低又窄,这是为了稳固的缘故。要想修的高阔,非得高强的砥柱做支撑才行,但凡有这样整根的木料出现,无不被高门大户一抢而空,市面上都见不到的。
望春楼不同,望春楼的大堂中央是内置的天井,天井中间是一个又高又大的舞台,可供上下三层楼的宾客一同观赏。
支撑三层楼的高度的砥柱,自然内有玄机。只这一栋建筑,就吸引了无数的达官贵人来消费,更别提这里面一出一出的花活了。
光十番鼓就被楼里玩出了花样来。
在莫磐看来,所谓的十番鼓,其实就是古代的乐团。五皇子点了十番鼓,二楼包厢里是不好施展的,大堂舞台准备好之后,众人就移步包厢的观景台,由上而下观看楼里最有名的舞乐起来。五皇子虽然只是点了乐,但舞台这样大,光有乐多单调,非得配上翩翩舞蹈才算完美。
不愧是楼里最好的包厢,这观感,这体验,真是没白费他当时画设计图纸时所花的功夫
歌舞排的也好,雅俗共赏,这个时代的文人,真的是多才多艺,只要给他们打开一扇窗,他们自己就能建造一个新世界。
正当莫磐一边趴在栏杆上打着拍子欣赏舞姬美妙的舞姿,一边嘴角噙笑的盘算着这一支歌舞能收到多少打赏的时候,不妨耳边传来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我说五叔怎么大白天的有这满楼共赏的雅兴,原来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只是不知这美人”
莫磐转过身来,眼睛对上一个腰缠黄带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大小的少年。
这个少年原本不着调的语声戛然而止,眼睛微微睁大,似是被镇住了一般。
五皇子见是他,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看莫磐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