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男人带到石亭当中,孟文虽然心中很期待对方给他带来好消息,但表现的却很冷漠,自顾自的斟酒,却没有让对方入座的意思。
而男人似乎也很拎得清自己的位置,并没有丝毫不满和犹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孟文,噗通一声跪倒,将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石地之上,道,
“二公子,小人刚刚从西苑过来,从洱房侧门处,见到了当日在长街上,意图对公子不利的那岷山七怪。”
这话一说,孟文当即不淡定起来,若说他生平最大的耻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惨败给史思明,最大的危机感,则要数那次被岷山七怪刺杀,生命随时离他远去的忐忑与忧虑感,是他从小到大,都未曾有过的。
故而,对于岷山七怪,他的恨意也颇深,在七怪战败之后,也是他一力负责派人封锁郡城外出要道,追杀逃离的七怪,为此甚至都得罪了两个小家族,可见他对七怪的怨念。
而今,听到七怪的行踪,他第一反应,是大喜,只因他有了宣泄积蓄已久的各种负面情绪的渠道,但随即就是疑惑不解,
“你是说,岷山七怪是从西苑侧门进的孟家”
“不错,小人亲眼所见,那些人的特征和岷山七怪很是相似,尤其一对双胞胎,应该就是精通摄魂邪术的那对兄弟,而且他们跟在四公子身旁,关系似乎十分亲密。”
男人的最后一句话十分具有诱导性,听起来,就像是孟昭很早就和岷山七怪相识,且交情深厚,不乏有勾结岷山七怪,暗害他孟文的可能。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但可能因为兄长被杀带来的仇恨,让男人连带恨上与七怪言笑晏晏的孟昭,在孟文面前给他上点眼药,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说白了,男人很笃定,孟昭和岷山七怪就算不是特别亲厚的关系,各种牵连也绝对不简单,不然哪里会将七个本应通缉的人接进孟府之内,这风险可大了去了。
孟文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小心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水晶铸成的酒杯,陷入沉思,他很明确一点。
当初若不是孟继祖早前安排人护卫在他左右,当日他必会死于七怪之手。
故而,岷山七怪,绝对不是他孟家事先安排的人手,是敌人无疑。
孟昭既然和七怪有所勾结,那么大可安上一个私通外敌的罪名,家法处置不为过,若是严重一些,还可向郡府府衙揭发此事,到时连官府也会向孟昭追责。
但,孟文了解的孟昭,乃是一个十分奸猾狡诈之辈,就算真有问题也不会将偌大破绽,明晃晃的摆在大门前,任人旁观,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孟昭既不蠢笨,也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所以,当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晓的隐情呢
“二公子,那七怪现在应该还在西苑之中,若是去的晚了,他们很可能中道离开,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男人见孟文陷入沉思,迟迟不做决定,心中焦急,不由得建议道。
孟文思绪被打断,冷冷看了眼这人,眼神内并没有多少欣赏,反而藏着深深的厌恶,淡淡道,
“我知道你哥哥死在七怪手中,这笔血仇,我会帮你报的,且耐心等着。”
说罢,孟文伸手将亭外一个穿着黑色棉服的魁梧护卫叫来,轻轻对他耳语一番,便安然等在亭中。
不多时,便有大约十人规模的高手汇聚在石亭之内。
这十人,乃是孟家所特设供奉堂的高手,凡得入供奉堂内之人,起步修为就得是先天,部分是孟家自身培养出来,部分是由江湖招揽而来,黑道白道皆有。
修为是个中翘楚,又信得过的,还会从供奉堂内脱离,正式加入孟氏一族,成为南安伯府一员。
以往就算孟文乃是孟继祖的亲子,也无权调动供奉堂内的高手,这是属于孟继祖和孟弘道两兄弟的权柄。
直到上次他主动请缨,向孟继祖请求追杀七怪,这才得到宽限,最大限度调集供奉堂十个先天为他所用,而一旦七怪被擒,这项权柄也要被收回。
正常而言,在岷山七怪有人受伤的情况下,十大先天,对付六怪,不说万无一失,也是十拿九稳,人多打人少,且修为也未必处于下风,战力估算很合理。
将十大先天召集过来,孟文不敢摆自己少主人的谱,直接对着众人躬身一礼,道,
“孟文在这般恶劣天气中,将诸位召集于此,乃是逼不得已,有急事要办,还请大家见谅。
刚刚我身旁这位兄弟,探知岷山七怪的行踪,希望诸位能帮助孟文,将七怪擒拿,等候父亲回来发落。”
孟文知礼懂礼,又提前说明是针对岷山七怪之事,这些先天自无什么怨言。
他们被孟家供养,作用便是在关键时候奉献自己的武力,且孟继祖之前也有留言,自然对此事十分上心。
为首之人,是一个四十来岁,面相古朴鲁钝,厚厚长发扎成一个丸子的中年,名为苍舒云,先天九窍的修为,在十人之中,似乎并不拔尖,因为他身侧便是两个周天循环级别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