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城,游龙将军府。
看着这座高大华丽的将军府,无论熟不熟悉,每个路过的行人都情不自禁注目敬仰。
啧啧啧。
有商人感慨不已。
“老夫随商队走南闯北多年,自问还算见识多广。这等雄伟的将军府,就算放在星纪城也不可多让。它主人估计至少是位三品以上的将军吧。”
咳
旁边有本地人忍不住咳了一声。
这哪是什么三品二品甚至一品将军府,其主人左良骥充其量只是东海壁垒的一位从四品将军,军阶还差点远呢。
至于他哪来那么多银子和胆量建立起这么一座超规格的府邸,就不得而知了。
将军府正厅。
此时人来人往,然而气氛压抑。
所有人行动时都情不自禁踮起了手脚放轻了呼吸,唯恐惹怒了主子们。
“季兄,”左良骥看着面前公事公办的监军,脸色有些阴沉,“这两三年咱们一起共事,本将待各位监军兄弟如何,你自己心底有数吧。”
他的声音有些发狠,“如今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季监军抬头默默看了左良骥一眼。
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唉地叹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年东海壁垒与兵部关系密切,东海壁垒的大小领将更是没把兵部派驻的监军当外人。
不仅平日里称兄道弟,甚至无论做些什么事或者说些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去,从不避讳。
结果正因为如此,季监军对左良骥这些将领的家庭状况、干过点什么、喜好如何等等问题,可谓了如指掌。
如今陆伏海从星纪城回来,兵部突然变脸,他们这些监军几乎不用做什么准备,真可谓一抓一个准。
“老季,”见拉关系不成,左良骥只好咬着牙挥了挥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希望看在咱们往日的兄弟情面上,请你高抬贵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
他还没说完,旁边的管家早准备好了沉甸甸的银子,连忙和奴仆一起抱了过来。
“别”季监军却仿佛见了蛇蝎,忙不迭地挥着手一连退了几步。
“左将军对不住了,这回真不是兄弟不帮你,其实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
说着说着,他抬起头苦涩地往星纪城的方向望去。
星纪城作为帝都,消息最是灵通。
这段时间各高门贵户更是隐隐摸到了风向,于是纷纷命令家族里的子弟向宁王府靠拢。
可惜的是宁王一直在外征战,星纪城里没几人熟悉,根本无法投其所好。
不过既然宁王不在,还有个镇国公府和太师府嘛。
于是众人又连忙向两府看齐。
特别是看着这些日子夷光公主对陈氏皇族的动作,各家就清楚了怎么回事,连忙要求自家子弟要么洁身自好,要么赶紧清理自身。
对那些贪脏枉法瞒无可瞒的儿孙,族长族老们再不舍也得赶紧撇清关系或者让他自首赔偿。
毕竟新旧王权交替的时候最是危险。
稍一不注意,别说个人甚至整个家族都有可能大难临头。
为了几个不成器的子孙而葬送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不值当
季监军正是如此。
他不仅收到了兵部方面的命令,同时收到了家族传来的指示。
虽然自己也身陷其中,但为了家族以及家中妻儿的未来,他只能选择自爆自身。
但在此之前,季监军得尽可能把左良骥这些以往的“兄弟”干过的好事给通通供出来,以求将功赎罪。
“来人”
“左良骥任东海壁垒伏骥舰队舰长时期,屡次挪用军资,数量巨大;私自建造违制府邸;霸占百姓良田,导致民怨沸腾,同时试图贿赂监军等罪名,证据确凿。”
“现查封其府同时将其全家老小通通拿下。待兵部查实后再作处置。”
“是”旁边突然恶狠狠扑过来两人,一下子把左良骥压在身下。
很快,游龙将军府的匾额就被摘了下来。
这样的情景在平海以及周边郡县屡屡上演,一时间闹得东海壁垒上下人心惶惶。
但与此同时,却也有无数百姓高声叫好。
东海壁垒大本营。
倭寇出动了,大战马上来临。
众将得到通知,又一次飞快聚到了中军会议厅。
鲁玉龙也是如此。
进了会议室后他左右一瞧,便暗暗地摇了摇头。
偌大的会议室少了不少人,稀稀拉拉地空了一片坐位。
其中自然包括上次被拖走的包雨伯以及其他一些将领,此外还有监军。
哼哼。
鲁玉龙下意识地撸了撸胡子。
现在到不了的人,估计也这辈子也来不了吧。
不过他们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