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任宁赶到草莆县和雷二两人会合。
三人进了客栈,坐下来边吃边聊。
雷二说了说东边他看到的情况,和任宁的所见所闻大同小异。
萧纲听见两人的话,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自己烧药田,把药材藏起来,然后栽赃给南奉”
“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们挨骗了。”
任宁看了他一眼,“萧纲你了解这里的情况”
“虽然没来过,但也知道一些。”萧纲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任哥和雷二,你们知道百花郡和沧澜郡的大部份药田是谁的吗”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任宁和雷二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就难怪了。”萧纲这个真正的贵n代恍然。
“你们知道铁和盐吧,几乎都是朝廷或者说皇家控制的。盐意味着财政税收,铁代表着军队武器,这两样东西,谁敢乱碰就杀谁。”
“药材倒没有盐和铁那么夸张。”
“但没有药材,士兵受伤生病救治不了,境内疾病时疫控制不住,到时候有钱有兵又怎样也是混不下去的。因此皇家至少也控制了一半以上的药田。”
说到这,他脸色古怪。
“咱们现在周围大多是皇家药庄,他们根本就不用交税。你们确定庄子里的管事会为了什么减税或补贴而隐瞒产出根本不可能嘛。”
“再者,一般说来管事只要干得不好,比如每年交不出足够的药材。无论是天气或人为的原因,都会被宗室直接撤换甚至是杀头。小小的奴仆而已,没人会在意他们的苦衷。因此自烧药田隐藏产出,这不大可能。”
“如果不是南奉人摸进来烧的”萧纲突然沉默,“那么就是管理这些药庄的宗室成员联合起来隐藏欺骗陛下。”
这就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小兵可以接触的了。
三人不再说话,哗哗地扒着饭菜。
“吃完饭,趁城门没关,我们立即离开。”任宁说。
“为什么”萧纲哑然。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马上要黑了。此时出城已经赶不了什么路,还不好找地方过夜。”
露宿山林的滋味可不大好。
雷二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我们今天到处去问药材的情况,可能已经被有心人盯上。如果我们的身份真是买药的商队或许不会有问题,但我们不是。为了安全,临时换个地方休息。免得真被包了饺子。”
萧纲精神一振,“这么说可能会有仗打”
这些天,他两只手老痒了。
雷二瞪了他一眼。
“你别忘了刚才说我们查的是什么庄子要真有事,可以想象到时候来的会是什么人数量又会有多少”
“我们只有三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不想突然被消失,就赶紧吃完走人。”
萧纲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打了哆嗦,疯狂地扒着饭。
他还不想师出未捷身先死。
半刻钟后,三骑从南门离开草莆县城,往前跑了一段路,折了个方向飞快往东而去。
萧纲回头遥遥往西看了一眼。
镇南关并不在百花郡内,而是在隔壁的广信郡内,正好位于百花郡的西南方。
他们现在却向东而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到底是边陲,除了主要的驿路外,其他路都修得坑坑洼洼窒碍难行。但百花郡这地方只要越往东地势越平缓,坐骑就跑得越快。
路过一座长着茂密灌木的小山。三人弃路登山,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这才停下休息。
瞧你们俩干得好事。好好的客栈不睡,非要出城躲藏,把我都搞得神经兮兮的。
萧纲没敢把这话说出来,跟着雷二到处去放警戒,消除踪迹。
大半个时辰过去,两人摸了回来,却不见任宁的身影。
“咦,任哥去哪了”萧纲吃吃地摸着两只胳膊。
此时已是深秋,然而南方天气依然炎热无比,他穿得十分单薄。刚才在茂密的树林灌木中钻来钻去,被各种植物拉了几道口子,又麻又痒的。
雷二检查过三匹马,掏出些蚕豆递了过来,见萧纲不要便往嘴里一扔,咯嘣咯嘣地啃着。
他往株小灌木上一靠,“不用担心,你丢了老任都不会丢。他有事做,你好好休息吧。”
萧纲点头,在附近选了个平坦点的地方,又摘了些树叶铺成张床,这才抱着他的银枪躺了下去。
只是他哪里睡得着,两只耳朵更是竖得高高的。
既期盼能听到点什么又担心真听到什么,一时百感交集。
雷二却是不管不顾,吃完豆子后飞快入睡。
辗转反侧,不知什么时候,赶了一天路的萧纲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夜,雷二突然睁开眼睛。
原来是任宁钻了回来。
“老任,什么情况”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看了一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