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二十人与候补们(中)(4 / 7)

练气士下山,不管是红尘历练,访仙探幽,寻宝度人。

自然不可能无敌手,总会碰到几个难缠的对手,或是被仇家拦路,那么练气士既要有杀招,也得有兜底的逃命手段。

就像郭竹酒说的,遇到强敌,不要慌,赶紧跑。

如果说袖里乾坤,是一手玉璞境必学的神通,掌观山河是元婴境必须精通的一门手段。

那么掌握一两种保命遁法,就是所有登山修道之人,都要绕不过的修行课业。万年以来,炼气士研究出千百种稀奇古怪的潜行遁法。其中五行遁法是一个大门类,比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或遁入地脉,或辟水而逃,身形短暂化虚,与大

炼本命物配合,不管是平地起浓烟滚滚,还是化作一缕青烟,身形缩入天空云霞中,都是各家手段。

还有许多匪夷所思的秘术,例如“立地尸解仙蜕”,但是此举注定折损道行极多,等于是干脆舍了皮囊不要的赔本买卖。

犹有勾连幽明,架桥阴阳。阴阳家陆氏子弟的那些土地官,按照各自的境界高低,就能够串门作客数量不等的城隍庙。

归根结底,最上乘的遁法,宗旨就只有一个,当然还是能够无视所有山水阵法、隔绝天地的重重禁制。

萧形会的手段,陈平安早就都学了。陈平安当然想豆蔻跟仙藻的秘传、傍身术法越多越好。

遁法一直是陈平安的软肋,早年的缩地符,只是被武夫陈平安反其道行之,更换用途,转守为攻。

就曾被人说过,太过追求杀力的极致,在遁法一道,太不用心了,属于瘸腿走路。所以陈平安如今才会反复演练那门剑遁之法。陈平安终于跨过门槛,言语内容也随之开始步入正题,望向那个仙藻,“听说你到了桐叶洲,喜欢东奔西跑,杀人邀功,名气不小。是想着好让雨四青眼相加胆

子不小啊,敢跟太上祖师的绯妃抢男人”

“雨四啊,记得,手下败将之一。当年在天才扎堆的甲申帐里边,他其实不算出彩的。”

仙藻无言以对,豆蔻也觉得陈平安这番话说得牛气冲天,却当之无愧。

“我如今急需法宝,你的那把本命飞剑,不管是什么名字,有什么神通,从今天起都归我了。”陈平安也没落下那个剑修豆蔻,“人、物之正、邪,其中大有学问,关键得看什么人怎么用。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就是好为人师,要好好教你。从今往后,记得

瞪大眼睛看好。”

陈平安再望向青壤,“你那符箓替死之法,有没有说头”

青壤大大方方笑道“自创符箓,暂名纸鸢。是否需要将一粒芥子心神附着在替身符箓之上,可以酌情而论。”

陈平安恍然大悟,就像放飞几只纸鸢,青壤真身手里轻轻攥着那几根线,见机不妙,就只需松手

难怪连于玄都无法顺藤摸瓜,找到此人踪迹。难度之大,恰如俗子试图捕风捉影。

先前故意与青壤提及“相士”一语,陈平安可不是从某只“篓筐”里拣选飞剑,是有的放矢。

不只看皮相,还看人骨相。除了看人运势,也要看一国、一洲运势。

这个青壤,在作为大道本行的符箓之外,肯定精通堪舆术和命理学。

青壤坦诚道“若真是相邻在市井摆个算命摊子,隐官的生意还真未必能比我好。”

陈平安笑着问道“怎么讲”

青壤说道“隐官执意要补缺桐叶洲,就会与一洲残余蛮荒道意犯冲。在这期间,我是妖族出身,处境与隐官刚好相反,此消彼长,才敢出手。”“你不管是建造下宗,在桐叶洲打入一颗钉子,还是在中部开凿大渎,以点带线,再希冀着以线带面,都是需要损耗自身和宗门气数的,这是一场避无可避的气运之争,如一位剑修与人长久对峙,耗费精神,你要先以青萍剑宗缓缓消磨掉桐叶洲的蛮荒气运,但是这还不够,于是你就又想了个法子,再以一条滚滚入海的大渎带走蛮荒残留气运,如今东海水君,刚好是一条真龙,顺势接纳这份蛮荒气运,于她大道修行而言,反而是一桩实打实的好事,别人接不住,王朱却是稳当得很,你就有机会帮助这个邻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合道东海水运,跻身十四境。若是在那之前,王朱就已经合道,也可以锦上添花,帮她稳固境界。这也是王

朱愿意砸钱支持桐叶洲多出一条大渎的理由之一。她不单单是求东海水运那么简单,还是觊觎这份花再多钱也买不来的蛮荒气运。”

说到这里,青壤笑道“但是得有个前提条件,你们双方结契又解契了。否则她就受你牵连,无法得偿所愿。”

陈平安点头道“早在剑气长城就解契了。”

青壤继续道“如此长远谋划,以己身担大任,还不为人理解,被误会贪名又求利,确实很辛苦。”如今不少桐叶洲练气士,都说是北边隔壁洲的落魄山,陈平安野心勃勃,在剑气长城当了末代隐官,当官当上瘾了,等到返回浩然,就要代替那个家道中落的桐

叶宗,来当山上执牛耳者,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