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那觊觎公孙泠泠已久的某位少年神童,不好身姿苗条的妙龄女子,偏喜欢上了年纪的丰腴妇人难怪当年看不上有倾城美色的隋景澄是路数不对
陈平安面带微笑。
先是那高祝的“酒色过度”,再有青裙妇的“路数不对”,你们眼睛都长在屁股上啊。
约莫是觉得气氛太过凝重了,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如此僵,刘桃枝笑道“既然与陈国师没有谈拢买卖,鄠州元朝仙也已到此崇阳观,之后师门事务就都交予萧朴处置,总堂那边也挑不出毛病。我乐得清闲,卸了担子,去别洲碰碰运气。说真的,陈国师,大骊宋氏帮忙落魄山挑选仙苗地材和练武奇才,未必强过我们。大骊朝廷终究是只能在宝瓶洲和桐叶洲找寻良材美玉,我们却是可在浩然八洲,为一位总堂太上客卿默默用功二十年,届时落魄山封山再开山,上宗谱牒修士人数比起下宗,估计只多不少”
陈平安摆手笑道“忙有忙的好处,懒有懒的清闲,刘前辈不必再劝。”
伸手不打笑脸人,礼多人不怪,陈平安思量片刻,说道“西山剑隐一脉,此后不管是在此为师门长辈暗中护道,还是去往大骊鄠州之外的某地度人返山,光大门楣,都没有问题。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会将此事与大骊朝廷报备录档。”
刘桃枝,萧朴,君卿二人皆是高士,我看待你们是明月清风的正人君子,你们可别当我和大骊朝廷是傻子。
刘桃枝闻弦知雅意,立即点头道“若是因为某位修道天才,我们与大骊刑部粘杆郎起了冲突,西山剑隐一脉成员,都会主动退让一步,选取别地再择弟子。”
大概这就是礼尚往来,投桃报李。
察觉到陈平安再次游曳在身上的视线,萧朴只得跟上一句,“我还没当上樱桃青衣总舵魁首,不敢打包票说什么,但是我会与总堂寄信建言几句,遇见了大骊外出的刑部供奉和粘杆郎,主动退让就是了。只是此事成与不成,还需要总堂那边议事定夺,我说了不算。”
陈平安点头笑道“一桩生意的起手,不在钱货,而是诚信。”
只是萧朴难免心中惴惴,不止一两次了,此人不看她脸庞,偏要看身段。
男子看女子,不看面容看胸脯,不重眉眼重腰臀,果真与那姜贼一般口味
陈平安真正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萧朴所误会的这些有的没的。
而是这位青裙妇身上那件施展了多重术法禁制的法袍,好像是一件半仙兵起步、甚至有可能达到仙兵品秩的山上至宝。
而且陈平安越看越觉得眼熟,原来先前在合欢山地界,貌若稚童的真人程虔,他身上有件法衣,气象壮丽,是那金阙派代代相传的镇山之宝,传自天君曹溶某位弃徒,本身就是一本“无字道书”。可以帮助程虔打通幽明关隘,一定程度上无视阴阳相隔的禁制,穿过鬼门关,能够以阳间活人姿态,行走在黄泉路上,不过在阴间能走多远,估计还得看修士的功德多寡、道力强弱。
但是青裙妇身上这件,与程虔那件道门法衣又有些差异,不光是品秩更高那么简单,而在于有日月和金木水火土五星的七曜天象,有左旋、右旋之别。程虔身上道衣是左旋,青裙妇所穿法袍是右旋,这就对了。
真人程虔是个大活人,萧朴却是鬼物之属,需要恰好相反,才可颠倒阴阳,最终殊途同归,各自凭此行走冥府阴间道路。
刘桃枝以心声笑道“萧朴,你我心声,比如现在,陈国师都是听得见的。至于心声之外的念头,能否一并被陈国师看破,我就不清楚了,不好确定。”
萧朴道心一震,脸色难看。她心中惊骇多于惊讶。
陈平安微笑道“境界低微,只是我们相互间离得不远,近水楼台先得月,才勉强听得见模糊心声,至于念头,何等隐蔽,看不破,只能靠瞎猜,未必猜得准。”
刘桃枝笑道“陈国师确实是以诚待人。”
陈平安笑道“我猜这句不是正话反话”
萧朴幽幽叹息一声,不说别人,只说她这辈子,好像但凡是个姓陈的,都不好招惹。
老娘上辈子欠你们姓陈的啊
陈平安拱手抱拳,“后会有期,下次喝酒。”
刘桃枝抱拳道“下次重逢,估计是别洲再会,同在异乡了,到时候刘某再喝喝看二掌柜的青神山酒水,到底真不真。”
陈平安一笑置之,转身离去。
上次在文庙议事,竹海洞天的青神山夫人,她都没说什么,你们外人说真说假,又不作数。
刘桃枝就要返回石台,行完课业,再离开崇阳观,离开宝瓶洲。
在一袭青衫长褂转身跨出第一步之时,刹那之间,本来自怨自艾的青裙妇人,如同被人鸠占鹊巢了身躯,萧朴魂魄连同那件仙兵品秩的法袍,霎时间就像变成水边某位捣衣女子手中的一件清洗衣服,拧干溪水,一并拧为长绳似的一截,形若一截短枪,又似一把青色长剑,笔直一线,撞向那位年轻剑仙陈国师的后背心。
异象横生,过于迅捷,且无声无息,刘桃枝才脚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