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只得再问一个简单问题,“常伯,道观这边道铙与琳、琅都是有的吧”
常伯一头雾水,“道长说啥铙跟板,还有铜磬都是有的,就是平时用不着,洪老观主走了,如今就在杂物房摆着吃灰呢。”
柴御又只好耐心解释道“法钟在左为琳、在右名琅,钟身往往刻有符咒云纹,一般来说县道观都该有的,可能就是材质相对普通一些。”
老人嘿了一声,“道长直接说是那种长柄的大铃铛不就得了。有,怎么没有,洪老观主摇晃起来,念念有词,很好听的。”
每次几个少年都能趁机睡个回笼觉。其中马重和土膏,更厉害,已经练出一种都能睁着眼睛打瞌睡的绝学了。
柴御揉了揉眉心,没说什么。
这个上了岁数的常典客,年轻那会儿是个读书人不假,但肯定没有怎么用心读书,极有可能,就根本没想过要考道官是有自知之明,想都不敢想
常伯看了眼通铺屋子那边,难得这么早就开门,林摅几个瞧着都很精神啊,都是精心捯饬过的,土膏还特地换了一身崭新道袍。
至于自家晚辈的陈丛,还是老样子,睡眼惺忪的,眼珠子那么一转,瞧见庭院已经打扫完毕了,快步走向自己,笑嘻嘻就要接过扫帚。
观主简素走出房门,看了眼那拨自己道观的常住道人,轻轻点头,率先步入主殿,开始上香。
除了柴御和花俏两个外人,其余人等,
至于庙祝刘方,就没上山,差点没把那几匹马当老祖宗供起来,老人一宿就没怎么睡,不是怕它们跑了得赔钱,就是担心遭贼。
听见了山上道观的钟声,老人这才放心去睡觉,倒头就睡,天王老子也别想喊醒自己,今儿必须睡个饱。
简素开始了首次道门早课。
虽说面对的,只是些少年,但是好在这些课业内容,都是她早就烂熟于心的内容,以前是聆听,如今只是换成了说教。
再加上来道观之前,她还是做过一些备课的,也曾请教过过一位属于大道观法眷的家族供奉,不过简素起先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只是那拨少年是听课还是“看课”都还两说,还有那个坐在角落的典客常庚,竟然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了,这反而让简素悄悄松了口气,随后的讲课,渐入佳境,她毕竟十四岁就考取道牒的,来此讲课,其实就跟一国状元郎给村野蒙童授业差不多。
站在门口那边的柴御和花俏,也都是如释重负。
一天早课结束,就是斋饭。
常伯已经下厨准备早饭去了。
各地官办道观,除了斋醮科仪等法事,初一十五,必须吃素,除了不能吃荤,也有五荤四辛的忌讳,此外,就看道观各自订立的规矩了,当然有些道脉法统,一年到头都是严格吃素的,绝对不可吃荤饮酒,还会严禁婚嫁。但是寻常官府建造的道观,都不在此列,灵境观便是如此。再者有些时候,一国朝廷直辖的各级道观,能不能吃荤,往往都取决于皇帝陛下或是护国真人的个人喜好。
一张大圆桌,能坐十来号人,结果饭桌上,就是馒头、白粥,还有几盘类似冬腌菜的,以及一大罐子剁椒蒜头。
少年们都屏气凝神,只等新任观主一声令下,就可以动筷子了。
简素笑道“常典客,道门有讲究,今天刚好是十五,这蒜就在四辛之列,还是撤掉吧。”
常庚连忙道歉,搓了搓手,将那罐剁椒蒜头拿走。
柴御有些无奈,洪淼难道就从来不管也不教吗
几个少年的视线,就都跟着那罐剁椒蒜头走。
就靠它下饭了,没了这玩意儿,本就寡淡至极的伙食,还怎么办
花俏便有些好奇,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好吃吗若是吃完还不漱口,与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岂不是全是蒜味
“都吃吧。至于饭桌聊天什么的,我们都可以随意些。”
简素笑着端起碗喝了一口白粥,率先动筷子夹了一筷子冬腌菜,细细嚼着,咦,滋味竟然
当不错。
因为简观主在场的缘故,少年们的吃相都很斯文。
等到简素放下筷子的时候,几个少年还在啃馒头就粥。花俏看出门道了,尤其是那个陈丛,看似吃得慢,其实真没少吃
听说柴仙长和那大个子娘们要去一趟县城采办些东西,林摅自告奋勇,帮忙带路。
结果发现简观主竟然没跟着他们一起下山,少年一下子就焉了,出了道观的门,就开始病恹恹。
简素开始闲逛道观,主殿之外,客房,斋堂,厨房,堆放农具、杂物的储物间,其实也就那么几间屋舍。
土膏和马重十分殷勤,领着观主“走门串户”。
唯有陈丛,双手插袖蹲在檐下晒着和煦温暖的日头,懒洋洋打着哈欠。
少年始终秉持一个宗旨,能偷懒就偷懒。
一天下来,除了换了个观主,对这个惫懒少年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相较于其余少年的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