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最贵的青神山酒水,早就不卖了。
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酒水,到了浩然天下就再没有喝过酒的邢云,误以为自己喝到了假酒,疑惑道“你觉得滋味如何”
柳水尝了一口酒水,皱眉道“不像是多地道的仙家酒酿。”
邢云拧转酒壶,看着上边的红纸黑字,确实写着“竹海洞天酒”,邢云气笑道“良心被狗叼了么”
邢云喝完一碗,再打开另外一壶据说是售价五颗雪花钱的酒水,同样是竹海洞天酒,与前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壶身红纸上边的酒水名字一旁,以蝇头小楷写就“上等”二字,在旁边的旁边,再写有一句“剑仙醇酒喜相逢”,邢云再倒了一碗,砸吧砸吧嘴,点头道“就这酒水味道,也敢卖五颗雪花钱,狗都不叼”
一阵敲门声响起,米裕在门外廊道,笑问一句,“方不方便没打搅你们吧”
邢云没好气道“又没栓门。”
米裕只是推开门,没有跨过门槛,笑道“柳水,隐官大人那边传回一个消息,韩融如今是龙门境,就在飞升城,身份是泉府一脉的剑修。”
柳水板着脸点点头。
米裕瞥了眼桌上打开的两壶酒,笑道“隐官大人还说,韩融是他那个酒铺的老主顾,只要不用去城头,每天早晚两次,喝两壶酒,雷打不动。是个缺了酒水就跟要他命一样的穷光蛋,每次只喝一颗雪花钱的竹海洞天酒,喝酒不喜欢上桌,有空位都不肯落座,经常跟隐官大人一起蹲在路边喝酒,还喜欢蹭酒喝,但是韩融的酒量,跟酒品都不错,有句口头禅,酒量是天生的,练不出来。偶尔请他喝好酒,韩融只说不用,说不喜欢欠人情。”
老妪眯眼而笑,嘴上却在埋怨米裕多此一举,说好了不用询问隐官大人,你偏要多事。听听,好像老妪是第一次喊陈平安为隐官大人
米裕笑眯眯道“隐官大人最后说了句,韩融当年在酒铺上边的无事牌,写了句话的,邢云,要不要听听看”
邢云摆摆手,“免了。”
柳水却好奇道“说说看。”
米裕笑道“邢云不知好歹,他敢回乡,老子得赏他一个大嘴巴子。”
邢云不怒反笑,“一个龙门境的小王八蛋,境界不高,口气不小。”
米裕转身就走。
柳水突然指了指桌上一壶酒,问道“也没写名字,叫什么”
米裕停步转头,看了眼酒壶,笑道“是一种土酿烧酒,叫哑巴湖酒。”
米裕径直离去,屋门自行关上。
屋内沉默许久,柳水揭开那壶酒的泥封,晃了晃,再低头嗅了嗅,“好名字。”
邢云双指捻起酒碗,再轻轻一敲桌面,示意倒酒。
酒桌旁,剑仙对醇酒,老妪对少年。
人景心境俱清绝。
去国离乡千年,吾心犹然少年。
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鱼鳞渡,钟魁,鬼仙庾谨。李宝瓶,郑又乾,谈瀛洲,这趟联袂游历,去了不少地方,逛了小半个桐叶洲。
他们不着急登上那艘桐荫渡船,在庾谨提议之下,先在渡口就近找了个馆子,准备吃顿河鲜生腌,钟魁实在吃不了这个,就跟李宝瓶再点了份火锅。
钟魁手里多了一把油纸伞,先前是在一处山脚捡到的。如今鱼鳞渡不愁掏钱的客人,每天来云岩国京城的都要比走得多,馆子生意好,店伙计又不是个腿脚勤快的,胖子姑苏催了两次,就被年轻伙计顶了一嘴,胖子怒道“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搁在当年,这种货色,弄臣都当不好,早就被拖出去砍头两次了。”
郑又乾打圆场道“姑苏前辈,消消气,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还是一个当过皇帝的。”
谈瀛洲其实一直纳闷,这个总喜欢嘴边挂“寡人”一语的胖子,好像除了长得丑,其实是个颇有风雅情致的人物呐。
这一路同行,吟诗作对,摹拓古碑,敲冰煮茶,拨火煨芋,和雪嚼梅花明明叫庾谨却自称姑苏的胖子,样样拿手。
白衣少年摔着两只袖子,大摇大摆走进馆子,一巴掌重重摔在胖子后脑勺上边。
瞧见崔东山,同样是文圣一脉的李宝瓶和郑又乾,称呼却不同,郑又乾是喊一声小师兄,李宝瓶却是喊大师兄。
换成别人这么喊崔东山,崔东山早就不乐意了,非要掰扯一句,你才是大师兄,你全家都是大师兄。
可既然是李宝瓶这么喊,崔东山就忍了。
李宝瓶说道“小师叔说了个日期,让我们都去一趟落魄山。”
崔东山一脸茫然,“先生没有跟我说这档子事啊。”
李宝瓶笑呵呵道“不奇怪,你是小师叔的得意弟子嘛。”
崔东山干笑道“是啊是啊。”
桐荫渡船上,嫩道人跟青同“叙旧”过后,一起来到船头,欣赏鱼鳞渡灯火如昼的繁华夜景。
其实他们先前就没什么交情,就像青同说的,嫩道人在自己和仰止这边,属于晚辈。
仰止还好,万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