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是自己以后的出路。
汪幔梦看着那个将靴子放在火盆边,开始捏着鼻子烤一双雪白袜子的白衣少年,妩媚问道“崔郎,你是做什么的看样子,是哪座新山头的谱牒修士,来这边下山游历呢,一个人,师门长辈就不跟着帮忙护道”
不太像是新大渊朝廷的供奉修士,没架子,简单来说,就是看旁人的眼神,确实是在看人。
这点眼力劲儿,汪幔梦作为被驱逐师门的散修,四处漂泊半百年,还是不缺的。
白衣少年一手捏鼻子,一手晃了晃两只绸缎质地的袜子,微笑道“我啊,如今是一宗之主。”
汪幔梦一手掩嘴娇笑,再轻轻一拍少年胳膊,“崔郎真爱说笑。”
一旁火盆那边有个青壮刀客笑道“宗主咋不直接当个教主呢”
山下门派不称宗,山上仙府不称教,历来是规矩,不过相对来说,对前者的约束要宽松许多,一个江湖门派真要自称某某宗,只要当地朝廷不过问,也不算太大的事情。
如果这个姓崔的不是说笑,既然是“宗主”,那就肯定不是山上仙府了,毕竟如今桐叶洲,才几个宗门
不曾想这个小白脸,年纪轻轻的,也是个混江湖的。
大伙儿都是老江湖了,一听说少年不是山上仙师, 一下子便气氛热络起来,再不那么拘谨,至于这厮言语是不是障眼法,是练气士假扮江湖儿郎,不打紧,天塌下,有汪幔梦和她的姘头顶着,顶不住,不还有古丘这个候补城隍爷会收拾烂摊子只说在这座州城内,他们还是极有底气的。
崔东山笑道“真就差点当上副教主了。”
钱猴儿好不容易找到个比自己更能,都不忍心笑话对方。
崔东山继续说道“我家山头,暂时人手不多,管着不到一万人的谱牒修士。”
汪幔梦捧腹大笑,这个崔郎,不去酒楼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钱猴儿一边笑,一边伸长脖子看那妇人胸前沉甸甸的风光。
“崔郎,那你看姐姐能不能去你那边,当个首席供奉掌律祖师,或是管钱也行啊,姐姐顶会过日子,可会精打细算了。”
崔东山揉了揉下巴,神色认真道“那姐姐得分别问过一位仙人境剑修,元婴境剑修,九境武夫,他们仨答不答应为姐姐腾位置了。”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哄然大笑。
若真是一个山上的谱牒修士,也认了,如此言语有趣,不多的。
前提不是那种性情古怪的谱牒修士,小肚鸡肠,喜欢开玩笑,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开他的玩笑,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后一刻就会翻脸不认人。
崔东山突然问道“姐姐就这么想要确定我是不是谱牒修士怎么,跟山上神仙有仇还是那种双方见了面就得躺下一个的不共戴天之仇”
汪幔梦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捂住呼之欲出的山峦,因为她喜欢身穿夜行衣的缘故,山脉轮廓鲜明,挺拔,高翘,双峰对峙,故而显得尤为气势汹汹,她揉了揉心口,道“崔郎的这个猜测,好没道理。崔郎这般疑神疑鬼,倒是像我们山泽野修。”
崔东山笑了笑,“不用紧张,就是随口一问,肯定是我误会姐姐了,总觉得有杀气。”
身材玲珑的美妇人咬了咬嘴唇,“姐姐哪敢杀人,无依无靠的,只有被欺负的份。”
崔东山一笑置之,重新穿上袜子和靴子。他娘的,要不是先生就在附近吃火锅,看我与你们是怎么个宾主相宜。
一人得了屋内这边的通风报信,很快闻讯赶来这边的宅子。
是个披挂甲胄的魁梧汉子,腰间佩刀,满脸疤痕,用胖子姑苏的说法,就是长相辟邪,走夜路,可以人吓鬼。
正是洪稠,一个深藏不露的六境武夫,在如今的桐叶洲,有这份武学境界,不管是在各国朝廷里边捞个实权武将,半点不难,还是给那些风声鹤唳的将相公卿,当个保护家宅平安的家族客卿,更是唾手可得。
洪稠伸手捣住刀柄,大步而行,踩在道路积雪上,簌簌而响,在风雪夜中清晰入耳。
看了眼屋内,洪稠脸色阴沉,走了个已经与他们撇清关系的古丘,结果又来了个不知根脚的白衣少年郎。
这让洪稠郁闷至极,你这婆姨,真是不知死活,山上的谱牒修士,岂是你一个洞府境野修,能够随便招惹的
钱猴儿赶紧起身,挤到一旁的火盆那边去。
洪稠坐在椅子上,摘下腰间佩刀,双手拄刀,眯眼问道 “小兄弟,哪里混”
崔东山抖了抖袖子,两只手掌互搓,呵了一口气,笑呵呵道“离着这里不远的一座山头,名叫仙都山,如今山上人手不多,我这不就得想着招兵买马嘛。你跟我家先生已经打过照面了。”
洪稠皱眉道“哪个”
崔东山笑道“我家先生,如今正在小舫姑娘的院子那边,陪一位江湖前辈喝酒吃火锅呢。”
汪幔梦恍然大悟,嫣然笑道“就是那个青衫长褂穿布鞋的公子哥,清清爽爽,多书生气,一看就跟咱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