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家伙。
青同嗅到了一股危险气息。
青同再没有丝毫小觑心思,竟是主动再起一个古老拳架。
一身磅礴拳意竟是如那修士现出法相,在青同四周,显化出一幅奇异画卷。
有人弹琵琶,只有头颅和四肢,而无躯干。
一位无头之人,双手作吹笛状。
只剩下上半身的女子,正在抚琴,如被古琴拦腰斩断。
有无臂者,身侧悬有羯鼓,摇头晃脑,作拍打羯鼓状。
种种奇形怪状,让人匪夷所思。
而且最让青同感到烦躁的,还是那把传说中十二高位神灵之一持有的“行刑”,关于这把神兵,光是那句“有幸见此锋刃者即是不幸”,就让青同感到一种厌恶,还有恐惧。
如果说一把斩勘,只是相对最为压胜蛟龙之属。
那么这把已经消失万年之久的“行刑”,现世之后,相信不管是纯粹武夫,还是修道之人,谁都不愿意亲眼见到此刃。
陈平安向前行走,双手持刀,一把斩勘焕发出五彩颜色,而那把行刑,锋刃一侧,竟是漆黑一片,如开辟出一条太虚界线,尤其是刀尖处,拖拽出一条极其纤细的琉璃光线,竟是某种锋刃割破光阴长河的恐怖景象,而那一袭鲜红法袍,脚步不急不缓,笑呵呵道“与其等到挨了无数刀,这副仙蜕破碎,折损严重,消耗几百年光阴都难以修复,等到了那个时候,青同前辈再取出趁手兵器与之抗衡,会不会太晚了点,丢的面子岂不是更大设身处地,换成是我,就不要讲究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小事了,务实点,当然是赢下这场切磋,才是当务之急。”
大地剧烈震颤,地底深处闷雷阵阵,已经不见陈平安身形,原先脚下出现一个大坑。
那只剩头颅和躯干的弹琵琶者,一刀即碎。
无头吹笛之人,连身躯带长笛,刀光一闪,一并化作齑粉。
唯有上半身的抚琴女子,被斩勘穿透胸膛,一袭鲜红法袍现出身形,伸出手臂,手持狭刀,将前者高高挑起在空中。
身形转移与出刀速度,都实在是太快了。
陈平安就像跻身了一种境地,人随拳走
这本该是一种武学大忌。
青同已经退到城头之上,俯瞰城外那个持刀者。
对方整个人像是在无声而笑。
那些异象只是拳意凝聚而成的半真半假之物,并不会伤及青同体魄丝毫,但是视线中的那个家伙,第二次让青同生出忌惮之心。
第一次,只是行刑这把身外物而已。
这一次,却是那个人。
一身气势太怪了。
不是那种一味的乖张,残忍,暴虐。可要说是那种冰冷,死寂,纯粹的无情,也不准确。
就像人性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青同再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伸手一招,凝聚出一把类似斩马刀的巨大兵刃,碧绿色,篆刻有层层叠叠的符箓,宝光流转。
站在城头之上的青同,双手握刀,绕到身后,刀背贴后背,冷笑道“锋刃无眼,若是不幸缺胳膊少腿,可别怨天尤人,这是你自找的。”
陈平安手腕轻轻拧转,将那抚琴女子的婀娜身形瞬间搅碎,仰起头,看着那个白发老者,微笑道“告诉你一个道理,打架话多不高手。”
远处观战的青同阴神,原本一直颇为神态闲适,等到陈平安拔出行刑,就有点坐不住了,再等到陈平安出手,只以斩勘就将阳神身外身逼退到城头上,将手中那片金色落叶随手丢掉,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小陌双手按住行山杖,“自己问啊。”
阴神与阳神本就心意相通,完全可以视为一人。
青同阴神叹了口气,“这么打下去,很难收场的。”
小陌有些讶异,怎么感觉这尊阴神,有点不同寻常。
不过无所谓了,小陌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双方重新返回城内的战场。
急什么,这才刚刚好戏开场。
其实小陌也不清楚公子对待这场问拳,到底是怎么想的,具体又是如何打算的。
小陌只知道一件事,公子还没有真正给出杀手锏,这就意味着这场架,还有的打。
因为陈平安曾经给小陌泄露过底细。自创拳法,只有两招,与剑术相通。
其中一拳,被陈平安取名为“片月”,是一极简一至繁两个极端中的后者。
第一次施展此拳,是在大骊京城内,收拾那拨差点酿成大祸的天之骄子。
练气士之所以最不愿意招惹剑修,剑修的本命飞剑最麻烦的地方,还不单单是一剑破万法的蛮横无理,更在于飞剑伤人之后,遗留剑气,会长久兴风作浪,对人身小天地产生一种持久的损伤和破坏。
曹慈的拳招“昙花”,是如此,陈平安的“片月”更是如此,这一拳若是打在对手身上,拳意蔓延极快且隐蔽,就像在敌人的小天地山河内,出现无数道鬼画符的榜书崖刻,几乎是不可逆的,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