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纤细,栩栩如生。龙首双角,长吻细颈,龙尾回勾,由细长金条铸造而成,錾出鳞纹。
裘渎小心翼翼取出一些物件,轻轻搁放在草席上。
不比这张草席,这些大渎龙宫旧藏之物,说是价值连城,半点不为过。
曾经掌控天下水运流转的蛟龙,作为江湖渎海的主人,珍藏无数,故而斩龙一役过后,大大小小的龙宫遗址,就与那破碎秘境,成为了山上公认的两大机缘。
草席之上,有一颗大如拳头的夜明珠,两把宝光荧荧的古镜。
一座可以同时摆放高低两支蜡烛的青铜蜡台。
最后还有一把碧绿拂尘。
此外还有一些相对“平庸廉价”的宝物,数量众多,暂时并未取出,都被老妪放在了一件咫尺物和一件方寸物里边。
老妪神色慈祥,柔声道“醋醋,有喜欢的,就挑两样,其余的,我都会作为你的拜师礼,送给仙都山和陈剑仙。”
不管如何,都要借着明天举办庆典的机会,帮助醋醋与那位陈剑仙讨要个弟子身份,哪怕暂不记名,都是无妨的。
实在不行,就退一步,让醋醋与那崔宗主拜师,成为一宗之主的嫡传弟子。
少女伸出一只手掌,手心抵住那颗夜明珠,轻轻摩挲,再拿起那把拂尘,轻轻一挥,搭在胳膊上,装了装神仙风范,少女乐不可支,放下拂尘,又拿起两把古镜把玩一番,最后全部放回草席,拍了拍手掌,微笑道“瞧着都蛮喜欢的,阿婆帮我挑选一两件就是了。”
老妪摇头道“修行路上,眼缘好坏,很重要的。醋醋,你得自己挑。”
胡楚菱视线游曳,最终一只手掌轻轻拍打竹席,再伸手指了指那赤金走龙形状的席镇,嫣然笑道“阿婆,我就要这两件了。”
老妪笑着点头,对于醋醋的选择,老妪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老妪只是伸出干枯手掌,抓起一把镜面泛起银白色的镜子,轻轻呵了一口气,拿手腕擦拭一番,露出一抹缅怀神色,轻声道“此镜名为取水镜,可向太阴取水。修士持镜对月,能够汲取明月精华,修行水法的修士,最适宜拿来炼制本命物了。曾经是小姐的嫁妆哩。”
胡楚菱指了指另外那把镜面泛起层层金色涟漪的古镜,与取水镜是差不多的样式,就像一双道侣,少女好奇问道“阿婆,这把镜子呢,又有什么玄妙”
老妪笑着解释道“平时只需要放在日光里,就可以温养古镜,如修士吐纳一般,妙不可言,可以积攒日光,冬寒时分,修士只许浇筑些许灵气在镜面上,光射百里,亮如白昼。传闻修士将此镜悬空,步行光亮中,那么就算走在那幽冥路上,都能够万鬼不侵,只是这种事情也没谁试过,不知真假。”
这两把古镜,曾是一位云游四方的得道真人,作为做客大渎龙宫的礼物,品秩不算太高,只是法宝,却是那位道门真人亲手铸造锻炼之物,故而意义非凡。
可惜那位道人拜访龙宫时,老妪当年还年幼,未能亲眼见着那位陆地神仙,只知老一辈的龙宫教习嬷嬷提及一个道号,纯阳。
还说这位道长来历不明,放诞不羁,说话口气却比天大,曾经说得满堂主宾一愣一愣的,什么天下地仙金丹无数,可惜皆是伪。
道士手持筷子,敲击酒盏,作一篇敲爻歌,传闻龙宫那边有史官记载这篇类似道诀的文字,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甚至还是专门篆刻在极为珍稀的青神山竹简之上,但是不到三天,竹简上边的文字就自行消散了。
最玄妙之事,还是当初所有在座主宾修士,如出一辙,竟然都只记得那片道诀的末尾一句了。
“炼就一颗无上丹,始知吾道不虚传,若问此丹从何来,且向纯阳两字参。”
照理说这么一位游戏人间的得道高人,不说肯定可以享誉天下,名动一洲总归是不难的,多多少少都该有一些仙迹轶事。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裘渎始终没有听说关于那位“纯阳”真人的半点消息。
至于那座不起眼的蜡台,实则是一座灯衢,按照山上的说法,属于那种螺蛳壳道场。
若是点燃龙宫秘制的两支蜡烛,修士就可以入驻其中,初看皆是一间小屋,推开门后,便是一座海市蜃楼的通衢大市,唯一的区别,是一昼一夜。
其实两镜一蜡台,三物可以相辅相成,最终两座灯衢幻境,等同于昼夜衔接为一,日月配合结刀圭,功德圆满金丹成,拂袖长生路上归。
所以最适宜地仙之下的一双山上道侣,结伴修行,事半功倍。
胡楚菱眨了眨眼睛,“阿婆,我是不是挑了两件最不值钱的物件啊”
老妪连忙摆手,开怀笑道“不是不是。”
胡楚菱见师父不愿多说,也就不多问了。
裘渎
在斩龙一役发生之前,世俗王朝曾用一种古礼祭祀山川,祭祀陆地山岳用“埋”,祭祀江湖渎海则用“沉”。
而这四件被裘渎用来当做席镇的赤金走龙,便是浩然天下历史上首位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