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例让玉璞境担任副城主。
白玉京只有一城两楼,会有过年的习惯,与山下风俗大致相同,别名“玉皇城”的青翠城,还有云水楼和琳琅楼。
小童教写桃符,道人还了常年例。
通宵不睡守夜,人间同添一岁。为天下祈福,家家户户,和顺安康,乐升平世。
对于不知寒暑的修道之人来说,其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除夕贴的春联,元宵就要收回。
而且还要画桃符,悬挂各处,所幸习惯成自然,倒也还好,何况最乐呵的,还是那些年纪不大的小道童们,喜庆热闹不说,关键是还能拿一堆的红包,成群结队,走门串户,给仙长们拜年,这边拿几颗雪花钱,那边拿几颗,偶尔还能拿到一两个装有小暑钱的大红包,零零碎碎加在一起,可是一笔不小的压岁钱。
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遇到那位出手阔绰的陆掌教了,一给就是两颗小暑钱或是谷雨钱的压岁钱,见者有份,每次大年初一,陆掌教只要没去天外天,或是不曾出门远游,就会左手小红包,右手大红包,让小道童们排队,陆掌教询问道童们一个问题,道书,经文,答上了,就给装有谷雨钱的,答不上,就只给小暑钱,其实问题都很简单。
可惜今年的年关,陆掌教不在白玉京,一堆道童小脑袋凑一堆,大伙儿一合计,商量好了,怎么都要让陆掌教补上红包,欠债不能欠钱。
姜云生在那传闻是世间所有白云生处的地方,喃喃道“看样子,蛮荒天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然后这位在倒悬山看门多年的“小道童”,就发现天幕那边突兀出现一道大门,竟是被剑气硬生生砍出来的。
见此异象,白玉京之内,仙师道官如流萤群掠而去。
被宁姚递剑开辟出来的那道大门附近。
两拨青冥天下的道官,各自御风悬停,界限分明,相看两厌。
一边是在得以白玉京位列仙班的道官。
一边是大玄都观,岁除宫,采收山这些在各州执牛耳者的仙家势力。
有意无意,后者都聚拢在孙老道长那边,与那些白玉京修士遥遥对峙,双方摆出井水不犯河水的阵仗。
此外,还有一些零星修士,两边都不靠,多是不入正统道门谱牒的山泽野修,或是修行道法,属于不被白玉京认可的旁门左道。
三方都想要亲眼见证“搬月”这壮观一幕,注定载入青史,流传千万年。
白玉京有一小撮道官,对此事最为在意。
他们境界不高,但是地位超然,被誉为“山上史官”,专门编撰白玉京以及整座天下的正统“青史”。
类似山下王朝的起居注,记录一座天下道官的所作所为,无论善行劣迹,皆不为尊者讳。
白玉京每一道颁发天下的敕令,五城十二楼为天下各路道官传授道法,山下各大王朝变迁,四时气候,八方符瑞,各国道官户籍增减,大小道门宫观废置,皆由这拨“史官”详细记录在册,而且除了白玉京三位掌教,谁都没有资格翻阅这部史书。
不过孙道长给了一句评语,落笔圆滑,弱于气象,不敢说真正的好话和坏话,浪费笔墨。
然后建议他们从白玉京搬到玄都观,保管从此妙笔生花,气象一新。
白玉京余掌教至今不曾降下一道法旨,更不曾亲自现身,自然就无人出手,擅自接引那轮明月迁徙青冥天下。
何况擅自出手,涉险行事,实在不算明智之举。
大门那边剑气凛然不说,又有礼圣和白泽一场厮杀,一着不慎,被裹挟其中,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有心气的,未必有实力插手。
白玉京之外,既有胆子又有实力的,暂时有三人。
一个是懒得动,一个是不愿太早现世。
还有一个是不愿在公开场合,风头盖过自己的道侣。
正是孙道长,与身边不远处的两位女冠,她们年纪都不算小了。
大玄都观的孙道长抚须而笑,“我就说嘛,怎么好久没见着二皮脸的陆老三了,原来是又出门遛弯呢。”
孙道长唏嘘不已,方才惊鸿一瞥,瞧见了陈小道友的那顶莲花冠,以及坐在里边使劲朝自己招手的陆掌教,抚须而笑,“不得不承认,这次小三儿立功不小,换成我是那位真无敌的话,肯定得给师弟几大口热乎的。”
为朋友白送绰号,添砖加瓦,锦上添花,孙道长是自称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的宗师高手。
“那位与贫道可谓莫逆之交的陈小道友,英姿飒爽,风采犹胜当年啊,观其财运气象,似乎又重操旧业,挣了个盆满钵盈”
毕竟那种实打实“背井离乡”的勾当,不是谁都做得出来的。
上次远游他乡,从浩然天下的北俱芦洲,收了两个正儿八经的记名弟子。
北亭国小侯爷詹晴,还有那个一路都是芒鞋竹杖的狄元封。
原本彩雀府的柳瑰宝,也可以成为老观主的嫡传,但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