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山中何所有(5 / 7)

,我祖籍是滑州那边的,后来跟着祖辈们搬到了京畿这边,勉强算半个京城本地人。本来这么点路,盘缠是够的,只是手欠,多买了两本善本,就只好来这边摆摊下棋了,不然在京城无亲无故的,死活撑不到乡试。”

老秀才说道“桂榜题名,饮酒鹿鸣宴,妥妥的。”

“何以见得莫非老先生还会看相”

“看相嘛,会那么一丢丢,只不过呢,圣贤有云,相人,古之人无有也,学者不道也。”

男人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挥了挥手中那本解禁没多久的圣人书籍,“有理有理,不曾想老先生还是同道中人。”

老秀才抚须而笑,“是极是极,不曾想年轻人眼光如此老道。”

男人卷起那本书,抱拳晃了晃,“不管如何,那就借老先生吉言了。只要真能通过乡试,我就请老先生喝酒。”

老秀才微笑不言。

男人收起书籍,放入袖中,见那老先生还笑望向自己,只得一拍脑袋,恍然道“差点忘了与老先生说一声,我叫卢灵昌,放榜那天,要是中了举人,我就来这边摆摊等老先生,要是没中,也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这敢情好。”

老秀才点点头,“卢老弟,容我多说两句,形相善恶,非吉凶定例,才高需忌气盛啊。”

卢灵昌笑着点头称是,也没如何当真。等老子考中了举人再考进士,将来当了官再来谈什么才德配位。

老秀才起身告辞离去,卢灵昌蹲在地上,在老先生走出几步后再转头时,男人笑着挥手作别。

老秀才叹了口气,双手负后,踱步离去。

北风吹瘴疠,南风多死声。此生困坎壈,忧患真吾师。

少不解事老又懒,治学得一或十遗。水陆冰冱天冻云,一见梅花便眼清。

老秀才诗兴大发,只觉得好诗好诗,就算白也老弟在此,也要强忍住拍案叫绝的冲动吧。

人云亦云楼所在的巷子那边,李希圣身边跟着书童崔赐,一同游历大骊京城。

李希圣之前从中土神洲返回北俱芦洲后,在那个藩属小国继续书斋治学,一位老夫子突然登门拜访,之后李希圣南下途中,刚好碰到了一位少年道士和一位老观主。

其实这场重逢,对李希圣来说,略显尴尬。

那位东海观道观的老观主就很乐呵。

如今这个浩然儒生的李希圣,与师尊道祖再次相见,到底是道门稽首,还是儒家揖礼

结果李希圣先与道祖打了个稽首,再后退一步,作揖行礼。

之后李希圣就带着崔赐赶来京城,主要是先前此地动静太大,李希圣远在北俱芦洲,都心生感应。

大骊铁骑,所向披靡。

天下震动而人心不忧。

小巷门口,刘袈见那气度不俗的儒衫男子,站在了小巷外边,然后挪步向小巷这边走来。

老修士立即看了眼弟子。

少年以眼神作答,干嘛。

老修士见他不开窍,只得以心声问道“该不该拦”

赵端明心声道“反正我不认识他。”

“确定不再看看”

“师父,真不认识。”

“文庙陪祀圣贤的挂像那么多,你小子再好好想想,拿出一点天水赵氏子弟该有的眼力。”

“师父你烦不烦啊,我真不认识他,半点不眼熟”

“端明,你发个誓。”

“师父,差不多就可以了啊,不然咱俩的师徒情分可就真淡了。”

刘袈放下心来,现出身形,问道“何人”

李希圣笑道“我叫李希圣,家乡是大骊龙州槐黄县。”

刘袈和颜悦色道“那就是与陈平安同乡了,对不住,得在此止步。”

其实之前还来了个身材高大的老道长,身边跟了个多半是徒弟身份的少年道童。

也曾在这边现身,在小巷外边驻足,一老一小,并肩而立,朝小巷里边张望了几眼。

当然被刘袈拦住了,鬼鬼祟祟的,不像话。

既然是道门中人,职责所在,还怕个什么

况且那两位道士,也没什么白玉京三脉道门的道袍装束。

在陈暖树的宅子里,墙上挂了一本日历和一张大表格。

还有一本小册子,一年一本,每年大年三十夜,都会装订成册,三百五十六页,一天一页。

每天都会记账,暖树也会记录一些听到、见到有趣的琐碎小事。

所以落魄山上,其实账簿最厚、册数最多的,是暖树,都不是裴钱,自然更不是只会记载每笔瓜子开销的小米粒了。

每天除了洒扫庭院,还要伺候花草,将越来越多的山上藏书分门别类,有了书,就要挑日子晒书。帮朱老先生去自家山头的那片竹林找老竹,雕刻些竹雕清供。采摘时令野菜,她还要自己酿酒,腌菜腌肉晾火腿,几条小米粒的巡山道路,也需要打理,避免杂草横生。到了年关,除了剪窗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