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舞枪弄棒的家伙啊。
陈平安笑道“还行,习惯就好。”
苏琅,远游境的青竹剑仙,刑部二等供奉无事牌,大骊随军修士。
周海镜,山巅境武夫,当然按照世俗眼光,她还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就像一场阴神出窍远游。
旁人眼中的每个自己,就是一副阳神身外身。
陈平安知道为什么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如此泼辣作为,周海镜就像在说一个道理,她是个女子,你一个山上剑仙男子,就不要来这边找没趣了。
先前相逢,周海镜就发现道录葛岭和译经局的小沙弥,都很敬畏此人,发自肺腑,做不得假。至于苏琅,更是怕到了骨子里。
陈平安,落魄山山主,一宗之主,剑仙。
更是一位不知为何籍籍无名的武学大宗师,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是裴钱的师父,不过周海镜暂时看不出武学深浅、武道高低,瞧着像是个金身境武夫,就是不知道是否藏拙了。
不过眼前男子,确实气质温和,彬彬有礼。
就连眼光挑剔的周海镜,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剑仙,确实出彩。
不过人心隔肚皮,好皮囊好气度里边,天晓得是不是藏着一肚子坏水。
周海镜问道“真有事”
陈平安点头道“真有事。”
周海镜叹了口气,“那就进来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给街坊邻居瞧见了,再想找个好人嫁,就难了。”
陈平安道了一声谢,跨过门槛,宅子就那么点大,除了院子,一正堂两偏屋,其中一间屋子,还是灶房。
桌上搁放了一套手艺粗劣的白瓷茶具,周海镜笑道“只能待客不周了,别说没有什么好酒,茶叶都没的,白开水要不要”
陈平安笑道“无妨,我喝一碗白水就是了。”
对于这类小宅子,陈平安其实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因为跟家乡很像。
陈平安落座后,接过那碗水,直截了当问道“周先生与那鱼虹有过节,而且结怨不小”
若是一味拐弯抹角,反而让人疑神疑鬼。
早年在大隋山崖书院那边,崔东山曾经问过两个看似差不多的问题,希望这个名义上的先生帮忙解惑。
这么多年来,尤其是在剑气长城那边,陈平安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很难给出答案。
崔东山的先后两个问题,分别是若以错误的方法去追求一个正确的结果。对还是不对
那么以错误的方法,达成了一个极其难得的正确结果,错,有没有错
两个脉络相同的问题,后者当然要比前者更难回答。
陈平安希望今天的这场拜访,能够给崔东山这位学生一个姗姗来迟的“半个答案”。
至多也就是半个答案了。
所谓的先生学生,陈平安又能教什么好像什么都教不了崔东山。
只是久而久之,陈平安就真当自己是崔东山的先生了。
周海镜哑然失笑,放下水碗,“陈宗主说笑了,我是渔民出身,乡野村姑一个,与鱼老前辈这样的武学大宗师,哪怕每天烧高香,都攀不着半颗铜钱的关系。”
她继续道“顺便说一句,陈宗主就别一口一个周先生了,听着别扭。直呼其名好了,喊周姑娘也行。反正咱俩年纪不会相差太多,就当是一个辈分的人好了。”
见那个年轻剑仙不言语,周海镜好奇问道“陈宗主问这个做什么与鱼老前辈是朋友或是那种朋友的朋友”
周海镜好像恍然大悟,一脸惊讶道“难不成陈宗主还与鱼虹学过拳”
陈平安摇头道“之前听都没听过鱼虹。”
周海镜打趣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至于是见色起意吧我怎么看陈宗主都不像是这种人啊。我可是听说山上神仙,看待女子姿色,与山下男子看待美色,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陈平安说道“这次不请自来,冒昧拜访,是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周姑娘不愿回答,我不会强人所难。可如果愿意说些往事,就算我欠周姑娘一个人情。以后但凡有事,周姑娘觉得棘手,就只需飞剑传信落魄山,我随叫随到。当然前提是周姑娘让我所做之事,不违本心。”
“听着很好,事实上呢”
周海镜啧啧道“我差点都要以为这会儿,不在家里,还身在葛道录的那座小道观了。”
陈平安笑道“明白了,我喝完这碗水就会离开,不会让周姑娘为难。”
看着那位青衫男子持碗喝水,周海镜说道“陈宗主真是个讲究人。”
陈平安疑惑道“为何有此说”
周海镜笑着抬起白碗,“没什么,以茶代酒。”
陈平安抬碗,抿了一口。
周海镜看在眼里,她脸上笑意盈盈。
明明出身豪门甲族,能够将就,而且“将就”得自然而然,不让旁人觉得突兀,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讲究。
地方上的世家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