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还有谁
再者,仙人境剑仙,或是飞升境大修士,如今谁敢在宝瓶洲胡来真当中部大渎上空的那座仿白玉京,是死物
故而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正阳山。
眷侣峰的大孤山崖畔,一位背剑的黑衣青年,瞥了眼不远处小孤山那边,有个孤苦伶仃的女子。
他眼神冷漠,收回视线后,附近有一截枯木橫出崖外,他走上去,一脚将枯木踩断后,身形轻灵,一跃腾空而起,背后长剑铿锵出鞘。
吴提京御剑而行,这位被视为正阳山千年以来练剑资质最好的年轻剑修,腰间不悬佩剑,只有剑格至剑柄这一小节。
好像曾经有过一把长剑,只是失去了剑身。
飘然御剑之时,吴提京缓缓呼吸吐纳,衣袖猎猎作响。
我辈山中剑修之属,粹然手战之道,内实精神,身如猿鸟,寄气托灵,剑气沛然若水溢江河,剑意灵犀如芙蓉出水,剑道浩瀚高远似列星旋转。
刘羡阳与那女子鬼物的问剑,声势极大,异象横生,处处是剑气残余的紊乱涟漪,又牵着一座祖山大阵的鼻子走,所以先前陈平安离开背剑峰,隐匿身形,循着一条剑道,不过稍稍小心,就拎着那把捡来的古剑,成功登上剑顶。
被山顶女修询问是谁,陈平安笑着说自己是客人之后,在一线峰祖师堂门槛外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那些花木坊女修,一个个看过去,然后好像自言自语道“既然都已经被我看穿了,你是不是可以让刘材,对雪峰流彩,或者说远游陆台,暂缓与我问剑一事以后机会多的是,你邹子算尽天事,何必急于一时,比如等我去往五彩天下或是远游青冥天下之后”
对雪峰,元白身边的婢女流彩,一双眼眸,熠熠生辉,然后她迅速低下头去,似乎有些破天荒的犹豫不定。
连元白都没有察觉她这个细微动作。
广场上一个琼枝峰女修,瞥了眼那位青衫剑仙,她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然后轻轻点头,好像答应了此事,下一刻,女修就恢复正常神色。
这位花木坊女修,自己其实浑然不觉。
而元白身边,那个来自皑皑洲天井福地的婢女流彩,毫无征兆地身形消散,就此离开对雪峰,甚至来不及与元白言语一字。
大骊陪都那边,仿白玉京剑光一闪,只是很快就撤回。
好像一个玉璞境剑修的阴神远游,根本不值得出剑。
来正阳山之前,陈平安曾去往中部大渎,不是靠着任何身份,就可以登上那座仿白玉京,而是凭借两个别洲修士的名字。
然后陈平安只见着了一个身形缥缈、面容模糊的无境之人。
当时陈平安开门见山道“我来找出白裳,或者邹子,你按照规矩,负责出剑。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找得出来。”
因为按照大骊那条只适用于山巅的规矩,所有别洲仙人境剑修和飞升境大修士,没有主动与大骊朝廷递交通关文牒,擅自踏足宝瓶洲版图,一经发现,就要被问剑。
但是那份关牒,只需要寄给仿白玉京,无需与大骊京城或是陪都打招呼。这其实又是一桩怪事。
那个不知身份的无境之人,点头笑道“规矩之内,理所应当。”
正阳山茱萸峰的那个“田婉”,曾经飞剑传信给自家先生一封,“白裳一,邹子九。”
总之崔东山有十成十的把握,必然有其中一人,正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而其实当时陈平安就已经身在赶赴仿白玉京的途中。
陈平安此刻站在这处视野开阔的剑顶,转头瞥见对雪峰那边的剑光去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如果只是单纯翻阅关于正阳山的谍报,他绝对不会对元白身边那个名叫“流彩”的婢女,有太多猜想。
可一旦涉及到茱萸峰田婉,尤其是陈平安心中一直提防的某个万一,陈平安就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了。
直到这一刻,那个真身并未在宝瓶洲的“邹子”远去,陈平安终于可以真正松口气,没来由想起两个佛家说法,草寇大败,贼过挽弓。
好了,这场问剑正阳山,终于再无后顾之忧。
至于什么白裳,只要敢来宝瓶洲阴险递剑,就别走了,去落魄山做客好了。
不过相信以白裳的性情,就算偷摸跨洲远游,也已经意识到仿白玉京那边的动静,注定只会悄然返乡,不过更大可能,这位野心勃勃的北方剑仙,还是只会选择袖手旁观,远远看戏。
一位花木坊女官,急匆匆快步向前,壮起胆子伸手拦在门口,小心翼翼劝阻道“这位剑仙,剑顶祖师堂是我们头等禁地,去不得擅自闯入,是要惹天大麻烦的。”
陈平安笑道“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与你们那位搬山老祖是老朋友了,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都是拜他所赐。你要是不放心,就飞剑传信竹皇,我刚好有点事情,要跟他好好聊一下,停剑阁那边人多嘴杂,不合适谈正事,就有劳姑娘传信了,我就先去挑我把椅子了,对了,我叫陈平安,来自落魄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