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抛竿时辰,鱼饵分量,鱼路走向,钓深钓浅一切都在郑居中的掌控之中。
好个“仙人疑似天上坐,游鱼只在镜中悬”。
云杪如何能够不怕
陈平安转头与那云杪说道“飞剑。”
云杪早已松开那条即可捉剑还能炼剑的五色绳索,求着那把始终悬空不去的飞剑,赶紧物归原主。
陈平安收起初一和另外那把隐匿水底的十五,两把飞剑重新栖息在两处本命窍穴。
云杪问道“敢问先生,如何处置我那逆徒李青竹”
陈平安随口说道“小惩大戒即可。事后九真仙馆传出话去,李青竹很无辜,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
云杪心声答道“晚辈领命。”
这些路数,熟门熟路。
陈平安只得再次说道“你是怎么想的,会觉得我是郑先生”
云杪说道“当然不是。”
晚辈自己心中有数就是了。
嫩道人见那白衣小崽子,乖乖与年轻隐官交还了飞剑,就一挥袖子,将那在水中飘出去很远的南光照打到岸上。
总不能就这么由着那位飞升境,一路飘荡去往问津渡。人要脸树要皮,不打不相识,准确说来,自己好像还得感谢这个老头,不然找谁打去符箓于玄,还是大天师赵天籁是奔着长脸去了,还是着急投胎
南光照被抛“上岸”后,依旧昏迷不醒,翻了几个大滚。足可见那位嫩道人下手之狠,出手之重。
一时间还是无人胆敢靠近南光照,被那严格一马当先,御风如电掣,大袖一卷,将那南光照收入袖中乾坤,小心驶得万年船,严格不惜祭出两张金色符箓,缩地山河,瞬间远离鸳鸯渚,去往鳌头山。
芹藻翻了个白眼。
天倪打趣道“烧了个好大个冷灶。”
嫩道人几分心虚,与那年轻隐官笑道“谢就不用了,我家公子,得称呼隐官大人一声小师叔,那就都不是外人。”
陈平安笑呵呵道“好说。”
陈平安得了一个心声,“这个柳赤诚,先不用管他,我自有计较。”
是李希圣。
陈平安回了岸边,与李宝瓶心声道“鳌头山蒋龙骧那边,小师叔就不捎上你了,因为会闹得比较大。”
“三个”陈平安,花开三朵,各表一枝,都有事做。
李宝瓶点点头,“没事,小师叔记得算上我那份就行。”
柳赤诚笑脸跟随陈平安。
与身边这位年轻隐官,确实是结结实实患难与共的老朋友了。
云杪随手一抓,将那得意弟子李青竹从水底打捞而起,将这只落汤鸡随便收入袖中,云杪心中依旧惴惴不安,却是闲适神色,临走之前还撂下一句狠话,“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九真仙馆,静待问剑。”
柳赤诚闻言大喜,“陈老弟,不如让我借此机会将功补过”
打不过那云杪又如何,云杪敢对自己出手老子躺在地上,拦住那云杪去路,云杪都不敢挪步。
境界高一个仙人,看把你牛气的。倒是与我师兄比去啊。
不服气有本事你云杪也搬出个师兄啊,别说师兄了,九真仙馆的历代祖师爷,都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来与柳某人比划比划
几乎同时,嫩道人也跃跃欲试,眼神炙热,急匆匆心声询问“陈平安,做好事不嫌多,今儿我就将那白衣仙人一并收拾了,不用谢我,客气个啥,以后你只要对我家公子好些,我就心满意足。”
陈平安分别回话。
“不用,我很快就会去拜会你师兄。”
“桃亭前辈,见好就收,差不多就行了。”
柳赤诚立即消停了。
嫩道人更是想起一事,立即闭嘴不言。
听说当年在剑气长城的战场上,托月山大祖就对这小子,说过一句“见好就收”
嫩道人转去与那身穿粉色道袍的家伙搭讪“这位道友,穿着打扮,十分鹤立鸡群,很令旁人见之忘俗啊,山上行走,都免去自报道号的麻烦了。”
柳赤诚扯了扯嘴角,“哪里,不如嫩老哥行事豪气,这一手偷天混日,龙虎山大天师和火龙真人,以后遇到了嫩老哥,都要绕道而行吧。”
嫩道人微笑道“道友你这根脚,都能在浩然天下随便逛荡,了不得。与那铁树山的郭藕汀是什么关系是你爹啊,还是你家老祖师啊。”
柳赤诚嗤笑道“郭藕汀铁树山请我喝酒,都不稀罕去。”
柳赤诚反问道“嫩老哥你呢不是与我一样修行多年,好不容易爬到这么个境界,挨了不少白眼,吃了不少苦吧”
嫩道人冷笑道“不凑巧,老夫来自剑气长城南边的大山。山中逍遥自在,可不用与任何人摇尾乞怜。”
柳赤诚呵呵一笑,双指扯了扯道袍领口,“原来是外乡人啊,难怪不晓得柳某人。”
然后双方皆是一愣,异口同声。
“十万大山的桃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