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远游骊珠洞天,我苦心精研手相多年,看姻缘测福祸算命理,一看一个准,春辉姐姐,不如我帮你看看”
一位高瘦老道人出现在大门口,笑眯眯道“陆掌教莫不是给化外天魔占据了魂魄,今儿很不死皮赖脸啊。以往陆掌教道法高深,多行云流水,如那白露雨水走一处烂一处,今儿怎的转性了,好心好意当起了牵红线的月老。春辉,认什么姜云生当干儿子,眼前不就刚好有一位现成送上门的,与客人客气什么。”
当下这位孙道长的穿着打扮,很念旧,背着一把桃木剑,腰系一串铜铃铛,身穿一件寻常丝绢材质的道袍法衣,暗摆十二幅,对应一年十二月。
若是被昔年某位同道中人瞧见了,定要暗赞一句老道长好仙风真道骨。
陆沉笑嘻嘻道“哪里哪里,不如孙道长轻松惬意,老狗趴窝守夜,嘴动身不动。一旦挪窝,就又别具风采了,翻潭的老鳖,兴风作浪。”
孙道长微笑道“走,咱哥俩进门说去。”
陆沉使劲点头,一脚跨过门槛,却不落地。
孙道长始终神色慈祥,站在一旁。
但是那位玉璞境的背剑女冠,却已经额头渗出汗水。
不是她胆子小,而是一旦陆沉那只脚触及大门内的地面,祖师就要待客了,绝不含糊的那种,什么护山大阵,道观禁制,外加她那一大帮师兄弟、甚至是许多她得喊师伯太师叔的,都会瞬间分散道观四方,拦截去路大玄都观的修道之人,本来就最喜欢一群人“单挑”一个人。
陆沉一个蹦跳,换了一只脚跨过门槛,依旧悬空,“嘿,小道就不进去。”
背剑女冠没有觉得有半分趣味,始终如临大敌,虽然担心自己被一位天下第三和一位天下第五的神仙打架,给殃及池鱼,但是职责所在,大玄都观又有输人不输阵的门风习俗,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她双手藏袖,已经默默掐诀。争取自保之余,再找机会往白玉京三掌教身上砍上几剑,或是狠狠砸上一记道诀术法。
孙道人转身走向道观大门外的台阶上,陆沉收起脚,与春辉姐姐告辞一声,大摇大摆跟在孙道人身旁,笑道“仙剑太白就这么没了,心不心疼,我这儿有些盐巴,孙老哥只管拿去烧饭做菜,省得道观斋菜寡淡得没个滋味。”
孙道人走下台阶,不过一脚跨过最后一级台阶时,等到脚底板触及街面,老道人就带着陆沉一并现身在数万里之外。
孙道人喜欢清静,在大玄都观辖境外,开辟有一座避暑别业,不算什么风水形胜之地,也没什么禁制讲究,唯一能拿出手的待客风景,就是一棵古意仿佛苍翠欲滴的万年古松。
松下有白衣童子正在煮茶,还有一位紫髯若戟、头顶高冠的披甲神灵站在一旁。
古松枝叶间,挂有一个莹莹可爱的“白玉盘”,好似镶嵌入古松绿荫间的一件文房清供。
除此之外,在古松南北两侧地上,有孙道人与师弟昔年分别以仙剑太白篆刻的两个词汇,北酆,南斗。
松下有石桌,老道人孙怀中落座后,陆沉脱了靴子,盘腿而坐,摘了头顶莲花冠,随手搁在桌上。
陆沉开门见山道“我来这里,是师尊的意思。不然我真不乐意来这边讨骂。”
孙道长微微皱眉。
除去天地初开的第五座天下,其余天地有序、大道森严的四座,不管是青冥天下还是浩然天下,每座天下,修士打架一事,有个天大规矩,那就是得刨开四位。就比如在这青冥天下,不管谁再大胆,都不会觉得自己可以去与道祖掰手腕,这已经不是什么道心是否坚韧、无所谓敢不敢了,不能就是不能。
只是道祖连那白玉京都不愿多去,由着三位弟子轮流执掌白玉京,哪怕是孙道长,不管对道老二余斗如何不顺眼,对那道祖,还是很有几分敬意的。
陆沉笑道“白也是个不愿欠人情的,所以意外不大的话,多半会来大玄都观偿还人情,文庙那边也不会阻拦。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打个招呼,白玉京与大玄都观以往如何,以后依旧如何,白也在此潜心修行就是了,白也不管入不入大玄都观的祖师堂谱牒,都会被白玉京只是视为白也,所以孙观主忧心万事,都不用忧心此事。”
孙道长点点头。
陆沉单手支腮,斜靠石桌,“一直听说孙老哥收了几个好弟子,很是良材美玉,怎么都不让小道瞧瞧,过过眼瘾。”
孙道长问道“白也如何死,又是如何活下来”
陆沉叹了口气,以手作扇轻轻挥动,“周密合道得古怪了,大道忧患所在啊,这厮使得浩然天下那边的天机紊乱得一塌糊涂,一半的绣虎,又早不早晚不晚的,刚好断去我一条关键脉络,弟子贺小凉、曹溶他们几个的眼中所见,我又信不过。算不如不算,听天由命吧。反正暂时还不是自家事,天塌下来,不还有个真无敌的师兄余斗顶着。”
孙道长嗤笑道“道老二愿意借剑白也,差点让老道把一对眼珠子瞪出来。”
陆沉懒洋洋道“余师兄还是很有豪杰气的嘛,孙老哥身为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