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时来天地皆同力(8 / 14)

坑那位飞升境的臃肿妇人,如今依旧负责看守这条海上道路。

双方一左一右,护着勾连两洲的“桥梁”。

一大拨北俱芦洲剑修,则沿着那条道路,御剑南下宝瓶洲。

北地第一剑仙白裳,太徽剑宗掌律祖师黄童,浮萍剑湖郦采

在剑修之外,还有火龙真人的两位高徒,指玄一脉袁灵殿,还有白云一脉。

大源王朝崇玄署一拨道门真人,披麻宗宗主竺泉,还有骸骨滩鬼蜮谷内的那位白骨剑修,女子英灵蒲禳。

京观城高承曾经打开天地禁制,让蒲禳祭剑。

如今高承已经离开鬼蜮谷,披麻宗修士无事可做,而身死道消于此地古战场的蒲禳,则选择去往另外一处战场,就当是与那位一直放不下的心上人,无声道别了。既然自己注定无法与他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又何苦拖累他成不得一位人间佛喜欢一人,不该如此。

宝瓶洲风雪庙剑仙魏晋,曾跨洲问剑北俱芦洲天君谢实。

此次亦是与天君谢实同行,两人皆可算归乡之行。

浮萍剑湖郦采,与大弟子荣畅,在动身之前,她与陈李、高幼清两位嫡传弟子说,说自己要去老龙城那边瞧一瞧。

在你们的家乡,师父的异乡,都杀了不少妖族畜生,没理由在浩然天下这家乡,不再打杀一些妖族畜生。

岂不是让好友李妤看笑话,以后还怎么在你们俩孩子面前摆师父架子

只是郦采还有一个理由,没好意思与晚辈弟子多说。

在那边,就是宝瓶洲的最南端了,不用与北俱芦洲隔着一个洲,所以可以离着某个负心汉近一些。

在返乡的郦采,不断听闻桐叶洲形势之后,如解心结。

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辜负了自己,事实上还辜负了许多痴情女子的一片真心,可到底他没有辜负一个大老爷们的该有担当。

这样的姜尚真,值得郦采去伤心,去喜欢。

在他们联袂南下跨海之时,无论是不是剑修,人人少有慷慨赴死或是意气风发的神色。

心境平静。

因为就好像是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寻常事。

我北俱芦洲修士,自家关起门来,不管如何打生打死,勾心斗角,飞剑、修士、武夫,动辄以飞剑术法拳脚相向自家人。

可大势一来,少了哪个洲修士都可以,唯独不能少我北俱芦洲

人南下,更是侠气南下。

刘十六,在灰尘药铺先与米裕喝过了酒,只是本该北去的米裕,却说再晚些回落魄山。

刘十六就与这位剑仙多喝了一壶酒。

这天范家供奉的桂夫人,突然来到了灰尘药铺。

刘十六说道“你会这么做,我比较意外。”

刘十六也好,天下最正统的“月宫种”桂夫人也罢,准确说来,都可算是远古余孽了。

后世书上喜好说那光怪陆离的神仙志异事,说那遥遥海上有古仙,沧海桑田,辄下一筹,已满十间屋。

事实上,对他们两位而言,真不算什么奇人怪事。

他们,或者说“它们”,都曾在天上俯瞰大地,亲眼看那人族出现,看那人族登山,最后看那人族登天。

宝瓶洲中部。

一条大渎,夜色中风平浪静。

一条小船,有一个孩子在吃力撑蒿。

却有一位惫懒的白衣少年,躺在船头,雪白大袖垂入水。

水光月光,白袖愈白。

少年闭眼,大声吟唱道“春水载船船载人,船行春水同在天。”

少年猛然坐起身,苦兮兮埋怨道“天不惜地不怜我这歌者苦。”

崔东山双手各出一根手指,使劲揉着眼角,想要悲愤落泪才衬景。

只是没等他挤出眼泪,就看到了结伴而行的两位,一个来自北俱芦洲骸骨滩,一位就来自更远的地方了。

京观城高承。

崔东山来到那个撑蒿的孩子身后,一拍后脑勺,“愣着做什么,掉头掉头,快去喊大哥,这位可是你亲大哥”

岸上,高承终于知道为何自己这些年来,明明鬼蜮谷京观城无内患外忧,却一直心神不宁。

至于那个从一洲东南青鸾国云游至此的鸡汤老和尚。

身穿一件破旧袈裟,老僧行走在水畔。

雾气凝云,云气结成袈裟衣。

月光映水,水光返照菩提心。

高老弟使劲撑蒿,崔东山伸手使劲划水,一起去往岸边。

高承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不该来见此人。实在太恶心人了。

夜幕中,已经落入蛮荒天下之手的扶摇洲天幕。

这就意味着镇守此洲天幕的文庙陪祀圣人,没了。

白也与老秀才一起悬空而立。

如仙人身在天上星河。

老秀才一脸为难道“白兄,真要如此作为蛮荒天下这次可没有王座大妖跑来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