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化雪时(8 / 14)

,师父与人对敌,能够无视,她裴钱依旧没办法。

当下能做的,就是递出这一拳而已。

是裴钱自己悟出来的。

没想好名字,得等师父回家帮着取名字。

师父取名字,一绝。

景清,暖树,多美好

再看看自己,裴钱,赔钱

裴钱环顾四周,屏气凝神,心神沉浸,一双眼眸熠熠生辉。

双膝微曲,一掌竖立递出,一拳紧握身前。

此拳未出,拳架而已。

谢松花便带着两孩子御风远去数十丈。

沛阿香在台阶上眯起眼,然后轻轻挪了一步,挡在刘幽州身前。

年轻女子背后,犹如一轮大日破开海面,初升现世,然后骤然间迅猛悬空。

我拳一出,如日中天。

天下武夫,只能磕头。

中土神洲第六大王朝,邵元王朝。

国师晁朴在与得意弟子林君璧,开始复盘那头绣虎在宝瓶洲的早期布局。

亭内温煦如春,亭外却是大雪纷飞。

不过这位国师少有言语,让林君璧来为自己解释大骊王朝山上山下,那些环环相扣的复杂策略,点评其优劣,阐述得失在何处,林君璧不用担心见解有误,只管畅所欲言。

这在国师府并不奇怪,因为晁朴始终认为人世一大症结,在于人人学问深浅不一,偏偏喜好为人师,其实又不知到底如何为人师。

所以晁朴传道授业解惑的一个奇怪习惯,就喜欢是让自认学有所成的弟子,不管年纪,大可以模仿那些学塾教书匠,或在学塾为他人拆解道理,或是在书房先说服自己,以理服人先服己。

在林君璧偶尔沉思不语的间隙,晁朴便会说些题外话,他们先生学生之间,还不至于为此分心离题。

这位在邵元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高冠博带,相貌清癯,手捧一柄雪白拂尘,搭在手臂上。

关键是老人显得十分儒雅随和,半点不像一位被皇帝放心授予国柄之人,更像是一位悠游林泉的清谈名士。

晁朴微笑道“那文圣的三个半嫡传弟子,勉强能算四人吧。当然如今又多出了一个关门弟子,隐官陈平安。我儒家道统,大体分出六条主要文脉,以老秀才这一脉最为香火凋零,尤其是其中一人,始终不承认自己身在儒家文脉,只认先生,不认文庙道统。而这四人,因为各有气度,曾经被誉为春夏秋冬,各占其一。”

老儒士娓娓道来,“无论是谁,与齐静春相处,都会如沐春风。”

林君璧问道“听闻齐先生成为书院山主之前,脾气其实也不算太好”

自家先生能够直呼齐静春名讳,林君璧却要敬称一声齐先生。哪怕是师徒相处,林君璧也不愿逾越规矩。

晁朴笑道“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老人随后说道“读书人平易近人,讲理守礼,又不是当个好好先生。书生意气,风骨一物,岂会是一滩稀泥。”

“那剑仙左右,如炎炎夏日,容易给人酷暑之感,文圣一脉的外人,实在难以亲近。左右治学耿直,不近人情。后来转去练剑,一个不小心,便剑术冠绝天下了。没什么道理好讲。”

“那个被老秀才称呼为傻大个的,真名始终没有定论,哪怕是文圣一脉的师兄弟,也习惯称呼他为刘十六,当年此人离开功德林,就不知所踪。有说他是年纪极大的十境武夫,也有说是位鬼魅之身的仙人,甚至与那位最得意,都有些渊源,相传曾经一同入山采药访仙,关于此人,文庙那边并无记载。约莫是早先写了,又给老秀才偷偷抹掉了。”

“此人言语不多,是文圣一脉最沉默的人,一些个说法,多是阿良外传,信不得。秋风肃杀,此人唯一一次出手,就惹下一桩天大的风波,不过此事最后还是老秀才出面,真不知该说是收拾烂摊子,还是捅出更大的娄子,使得一座山岳下沉。不过浩然天下如今只知后事,不太清楚真正的起因了。”

林君璧听到这里,疑惑道“这么一号深藏不露的人物,骊珠洞天坠落时,不曾现身,左剑仙赶赴剑气长城时,依旧没有露面,如今绣虎镇守宝瓶一洲,好像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先生,这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

晁朴点头道“所以有传闻说此人已经去了别座天下,去了那座西方佛国。”

林君璧神色古怪,那阿良曾经一次大闹某座书院,有个脍炙人口的说法,是奉劝那些君子贤人的一句“金玉良言”你们少熬夜,僧人谱牒不容易拿到手的,小心秃了头,寺庙还不收。

晁朴一挥拂尘,换了手臂,笑道“阿良能够跟文圣一脉走得太近,最早的时候,争议不小。三四之争落幕后,阿良就去了剑气长城,未尝没有大失所望的意思在其中。”

老儒士然后说到了那个绣虎,作为文圣昔年首徒,崔瀺,其实原本是有望成为那冬日可亲的存在。

书院山主,学宫祭酒,中土文庙副教主,最终成为一位排名不低的陪祀文庙圣贤,按部就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