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有一点不好,与她借腕上红线,喜欢有借不还。
女子突然自嘲道“总不会已经被察觉到了吧”
女子摇摇头,笑道“绝无可能,这才多大岁数。何必在意小小正阳山呢”
一个邋里邋遢的青壮汉子,驼着背,先去小镇酒肆那边摸了把小手儿,讨了几句笑骂,然后逛荡到了杨家铺子的那条街上。
既是铺子伙计,也是杨老头弟子的少年石灵山,坐在柜台后边,正在“蹚水”炼魂魄,心神沉浸其中,寂然往我,半睡半死。
比师弟石灵山要修行更加勤勉的苏店,今天反而没在以那古怪法子练拳,就是坐在门口晒太阳,见着了晃悠悠走近的师兄郑大风,苏店站起身,郑大风招手道“苏丫头,咋个又俊俏了几分,再这么继续水灵下去,师兄一想到以后终究是要嫁人,师兄这心里头愈发不得劲啊。”
走近了苏店,郑大风伸手捶胸,痛心不已。
苏店问道“师兄是要找师父”
郑大风无奈道“不找师父啊。只是山上那叫一个冷啊,睡觉被子怎么也捂不热,冻死个人,这不就下山活动活动腿脚。郑丫头,你也真是的,离着师兄就几步路远,也从不想着去探望探望师兄,师兄那么大一栋宅子,还不住不个瘦得跟柳条儿似的苏丫头”
苏店摇头道“不敢在那边过夜,怕外边墙根有老鼠乱窜一宿。”
郑大风一本正经道“苏丫头,真不是师兄仗着辈分碎嘴念叨你,身为练武之人,还是要炼就那一颗英雄胆的,岂可如此胆小,走,今夜就去师兄那边住着,磨砺磨砺胆识气魄。”
苏店无奈道“师兄,真有事情,麻烦直说。”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混不吝的师兄,只会耍嘴皮子不动手,苏店早就与他翻脸了。
郑大风双手负后,瞧见了小板凳,就想要一屁股坐下去,应该比较暖和嘛。
结果被苏店以脚尖一挑,拎在了手中。
郑大风便跨过了门槛,瞧见了那石灵山,摇头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小子倒好,连个朝夕相处的师姐都看不住,就等着吧,以后有得你小子伤心。哪本江湖演义小说,不写那师姐或是师妹行走江湖,给英俊多金的少侠骗了身心去石灵山,醒醒,你师姐要嫁人了”
石灵山气得七窍生烟,打断了修行,怒目相视,“郑大风,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信口雌黄”
郑大风白眼道“连个骂人都不会,你会个锤子。”
石灵山刚要说话。
不曾想师姐说道“师兄,你先前说过,我如果想要破开四境瓶颈,或是跻身了第五境,就该挑选一处古战场遗址了,师兄心中有数吗我想要出门一趟。”
石灵山目瞪口呆。
郑大风斜眼少年,“师兄下山前就没吃饱,不去茅坑,你吃不着啥。”
石灵山一个伤心,一个悲愤,两两相加,便差点没忍住要与这个郑大风切磋切磋,只是瞧见了对方的驼背模样,石灵山又有些心酸,便算了。
郑大风笑了笑,转头对苏店说道“有是有数的,不过这种大事,师父老人家自己有打算,轮不到我费心。”
苏店问道“师兄也觉得我如今可以独自离开家乡了”
郑大风摇头道“还是带着个拖油瓶吧,好歹有个照应,你们如今境界还太浅,脑子又不灵光,外边的世道,危险其实都不在修为境界,更在人心。石灵山还好,平时心肠软,关键时刻,是狠得下心的,倒是你,平时心肠硬,反而麻烦。苏丫头,你俩出门远游后,可以对外宣称石灵山是你儿子,省得那些臭不要脸的光棍汉纠缠你,师兄在山上,一想到这个,便心疼得睡不着觉。”
苏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灵山更是惨遭五雷轰顶。
郑大风看了眼竹帘子那边,就转身离开杨家铺子。
郑大风去了那座四块匾额都已经没了玄妙的牌坊楼,绕了一圈,毕竟匾额还在,四个说法,都是极有嚼头的。
郑大风再去了那口铁锁井,如今是某个山头的私人禁地,早年花了大价钱买下,结果卵好处没捞着,脑子有坑,莫过于此。那个傻大个姜韫,机缘不算小。一想到云林姜氏,郑大风呲牙咧嘴,见四下无人,掏了掏裤裆,对不住了小老弟。是大哥对不起你,辛苦看书,学来了十八般武艺,不曾想空有一身绝学,无贼可杀啊。
郑大风又离开了小镇,去了神仙坟那边,如今没这名称了,大骊有意无意淡化了这个老说法,如今破败神像都已经搀扶起来,修旧如旧,重塑也如旧,大骊朝廷还是花了心思的,至于那座占地极大的崭新武庙,就不去了,没啥好聊的,大眼瞪小眼的,也瞧不出朵花来。
然后绕路,去了那铁符江与龙须河接壤处的瀑布。
蹲那儿丢石子。
好一个杨入大水为萍。
郑大风换了个水流深缓的地方,盯着水面,自言自语道“世间竟有如此俊朗之男子教人越看越欠揍啊。”
最后郑大风路过了阮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