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屈指可数的几位,好像一个个都缺席,除了战场暂时无需这些大佬出手,其实他们也都很忙,倾尽半座天下的势力来攻打剑气长城,是蛮荒天下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壮举。战场后方,众多桀骜不驯的割据势力,不是谁都愿意乖乖听话的。有些个体极其强横的大妖,的的确确,连那审时度势都不懂,这就需要镇压。还有许多想要明面上听从调令、却私底下隐藏家底的,还有最为麻烦的,后院起火,内讧不已,更有一拨剑仙,不当那堂堂正正的剑仙,根本不愿意光明正大出剑,当起了阴险的刺客。专门刺杀那些带军北上的领袖,以此阻滞一支支往北的妖族大军。
当一位剑仙执意要杀人就走,会是天大的麻烦。
打败一位修士,与斩杀一位修士,是天地之别。
为何明知陈平安是在钓鱼,甲申帐依旧要杀此人就在于陈平安是打死了离真,而不是打赢那么简单,这样一个一旦真正成长起来会变成巨大麻烦的存在,值得甲申帐拿出一位上五境剑修去押注,只是当时情报缺失,对于那位皑皑洲女子剑仙谢松花,无法准确评估她的出剑方式和杀力大小,所以甲申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木屐毫不犹豫将这份过失,揽在了自己身上,哪怕极有可能为此会失去一个托月山赐姓、谱牒记名的机会,木屐还是没有任何后悔。
打仗,要死人,死很多人,又不是过家家,只要打赢了,一切好说,随随便便都可以找补回来,可要是大战输了,蛮荒天下以后谁是主人,都难说了。
蛮荒天下的版图,大概要比浩然天下大出两个北俱芦洲。
相对富饶的浩然天下来说,蛮荒天下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就像个空架子,大地贫瘠,物产稀缺。
虽说也不乏独有优势,只是相比那个邻居,还是差了太多。
但是这种巨大的悬殊,是拿一整座天下在与另外一座天下作对比。
何况妖族的繁衍生息,开枝散叶,极快。
加上妖族修士几乎没有道德约束。
也有一些极大的王朝,占据着幅员辽阔的地盘,也有让其它势力垂涎三尺的肥沃土地,以及不少灵气充沛的风水宝地,据说不输给浩然天下和青冥天下的洞天福地。
雨四灌了一口劣酒,抹了抹嘴,笑道“那个陈平安,我去战场上,也瞥了几眼,就像涒滩所说,很狡猾,与他捉对厮杀,是个极其难缠的主儿。”
离真说道“对方跌了境,加上又不是先天剑修,这会儿出手,自然会很勉强。能够守住他那块地盘,要归功于刘羡阳和齐狩的帮衬,但是即便如此,计算自己的飞剑杀力、计算敌方的战力,注重细节,打消耗,是他最擅长的。”
那女子说道“对付这个家伙,一定要形成碾压之局。”
木屐问道“那就尝试一下围杀离真你主攻,雨四帮忙压阵,涒滩负责捡漏,至于行不行,试试看再说。”
背箧突然说道“把离真换成我。”
离真脸色阴沉。
背箧说道“是我师父的意思。”
离真这才脸色好转几分。
蛮荒天下的山巅大妖当中,哪怕是枯骨大妖白莹、曳落河主人那般出了名的霸主,依旧会饱受诟病。
唯独背箧的那个师父,算是更容易见到的一位大人物,因为常年云游四方,并无宗门、居所,
却几乎少有非议,撑死了就是说此人空有境界,偏偏不愿为蛮荒天下出力。
都说当年那场十三之争,他如果愿意出战,根本就没有后来两场攻城大战的麻烦了。
但是他直接拒绝了。
两头违背誓言而身死道消的大妖,两边有宗门子弟失心疯,竟然去与他寻仇。
结果他剑都没出,随随便便一拳锤杀了为首的玉璞境妖族,据说就只是一拳。
其余修士,都被那个当时还是少年的杂种剑修背箧,一一出剑斩杀,只剩下几只蝼蚁得以侥幸苟活,逃回了各自宗门,帮忙捎话,然后赶去道歉,最后两头玉璞境妖族,在师徒二人身边当个好几年的扈从,帮着背箧喂剑。
蛮荒天下的道理,历来简单,直来直往,拳头大者道理多。
蛮荒天下如果有自己的一部正统史书,那么每一页都注定渗透着浓重的血腥。
许许多多好不容易拥有了王朝雏形、大国迹象的地方势力,都是被性情乖张的巅峰大妖,肆意践踏而破灭,
许多凭借数代君主殚精竭虑、辛苦营造出来的京城,一夜之间就会变作废墟,遍地鲜血,
例如枯骨大妖白莹,麾下六位心腹大将,更是个个喜好将一国千里之地变作座座坟冢,皆沦为枯骨傀儡,然后养蛊一般,最终剩下一些可用之材。
只有剑修,无论境界高低,能够在种种莫名其妙的灾殃当中,幸免于难。
因为这是托月山订立的规矩。
蛮荒天下的剑修胚子,就像浩然天下的读书种子,甚至可以说,被呵护得更好。
这其实是一件最奇怪的事情,
蛮荒天下的共同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