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要死死抓住、抓牢的立身之本。
陆台突然笑道“那顶五岳冠,长得挺漂亮啊。那老家伙似乎尚未完整发挥出这件法宝的威力,应该是不清楚五岳冠真实来历的缘故,回头我回到中土神洲,去自家藏书楼和几个地理世家翻翻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陈平安笑道“得嘞,这就是想收入囊中的意思了。你撅起腚儿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陆台愤愤道“陈平安,好歹读了些圣贤书,你能不能斯文一点”
陈平安呦呵一声,“俩大老爷们,瞎讲究个啥”
陆台丢了个妩媚白眼。
哪怕一路同行,如果加上乘坐吞宝鲸从倒悬山到桐叶洲,已经不知道几个千里了,可陈平安觉得还是有些吃不消。
两人落在飞鹰堡外的山林之中,陆台心意一动,本命飞剑麦芒一闪而逝。
陆台主动泄露底细,“麦芒相较针尖,杀伤力平平,但是麦芒诞生之初,就拥有一项罕见神通,觅宝。”
“听听,同样是飞剑,别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吧。”陈平安笑着拍了拍养剑葫芦,初一和十五都已经藏身其中。
不过这一次,即便是初一,都没有跟陈平安怄气,应该是这次生死之战,不像以前在城隍庙和千军万马之中那两次,立功不多。
但是真正的原因,还是陈平安嘴上说着艳羡的言语,内心深处,对初一十五仍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陈平安在一棵大树底下盘腿而坐,瞥了眼白骨惨惨的胳膊,撇撇嘴。
陆沉没来由红了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默。
陈平安看了他一眼,“哭哭啼啼,娘们似的”
陆台怔怔。
陈平安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当初在落魄山竹楼,陈平安就被光脚老人这么骂过,十分难过。
现在发现这样骂别人,果然还挺带劲。
陆台看到爽朗大笑的陈平安,他心境跟着安宁下来,跟他相对而坐,问道“为何要这么拼命”
陈平安一脸天经地义,“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你去飞鹰堡主楼,我来对付那座云海。答应过你的事情,总要做到吧何况后来那老邪修铁了心要杀我,我不拼命就活不下去,还能怎么办。”
陈平安停顿片刻,略作思量后补充道“都跟人打生打死了,把情况往最坏处想,总是没错的。如果缚妖索真的毁了,我这个时候也不会怪你,那是我自己的决定。就像之前咱们对付那拨杀人越货的家伙,我觉得可以收手了,你还是要去追杀幕后主使,是一样的道理。”
陆台歉意道“那根彩带,是我的本命物,受不得损伤,对不住了。”
陈平安摆摆手,示意陆台不用多解释什么,看了眼陆台的黯然神色,笑着安慰道“这可不是因为我自己觉得无所谓啊,而是我愿意相信你,才会觉得有些事情,你做了,就自有你的权衡和考量,朋友之间,不用说太多。”
陆台又有些眼眶湿润,陈平安语重心长道“你啊,不是女儿身,真是可惜了。我以前有两个江湖朋友,就是跟你说起过的年轻道士和大髯游侠,在这种事情,就都没你这么扭扭捏捏,你太不爽利了。”
一个随便把别人当朋友的人,往往不会有真正的朋友。
一个喜欢嘴上称兄道弟的人,心里其实没有真正的兄弟。
所以陆台知道从陈平安嘴里跑出来“朋友”两个字,分量到底有多重。
可以为之托付生死
陈平安事实上就是这么做的,高冠老人以五岳压下,只要陆台出手再慢一点,哪怕陈平安躲在“山底”下的大坑之中,依然会被阵法灵气所镇压,活活闷死其中。
陆台一想到这个,便又有些愁肠百转,整个人愈发像是女子了。
因为他当时在那个小院中,是唯一的听众,亲耳听着陈平安亲口说过的那些事情,那些有关梦想和愿望的事情。
于是陆台斩钉截铁道“陈平安,这次分赃,我会让你赚一个盆满钵盈的。”
陈平安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长久的沉默。
唯有秋日的阳光,透过疏疏密密的枝叶,撒落林间。
陆台终于幽幽开口道“陈平安,你怕死,我怕命。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同病相怜”
陈平安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比你爷们多了。”
陆台好不容易与人这般吐露心扉,结果给人浇了一头冷水,顿时大怒,“陈平安你这厮怎的如此无趣”
陈平安眨眨眼,“我一个大老爷们,要另外一个男人觉得我有意思做啥,我有病啊”
陆台恹恹道“好吧,我有病。”
然后他细若蚊蝇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陈平安耳尖,愣了愣,“啥意思”
陆台后仰倒去,躺在地上,“就是字面意思,我就是个怪物嘛,从小到大,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我爹娘加两个师傅,再加一个家族老祖宗,你是第六个。到了上阳台后,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