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危机一定要用最理智的方式解决危机,包括果断地主动付出代价。
事不分对错,既然做了,只有两种结果,得到利益,或付出代价。
李钦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主动向李治提出自禁大理寺便是他解决危机的方式之一。
李治却皱起了眉,满脸不认同“景初何必自贱”
李钦载眨眼“陛下的意思是,臣就算带部曲冲击了宗正寺,其实也不算啥,没到蹲大牢那么严重”
李治咳了咳“朕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随即李治又道“景初刚才说,可以保证朕的两位女儿与厌胜案无关”
“是。”
李治脸色凝重道“此事非同小可,景初你查清楚了吗”
“臣已查实,真正的主谋仍在宫闱中,正被百骑司的眼线严密监视。”
李治顿时不自在起来“也就是说,真正的主谋仍逍遥法外,而且还在宫闱内逍遥”
“陛下放心,那人的周围已布下天罗地网,随时可收网。”
李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叹道“这桩案子早点结束吧,它已牵连太多人了,连朕的女儿都差点”
“不过你今日冲击宗正寺一事,确实很严重,接下来朝臣必会参劾,你要做好准备,朕也无法公然偏袒你,无论什么理由,冲击官署首先便落了口实。”
李钦载垂头道“是,所以臣自请囚禁大理寺,不让陛下为难。”
李治摇头“你终究救了朕的女儿,朕岂可恩怨不明,错拘功臣。”
“陛下,外人眼里,臣不是什么功臣,而是恃宠而骄的罪臣,为平众怒,将臣囚禁起来是最好的选择,待到厌胜案彻底了结,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后,臣避过了风头再出狱,如此陛下不为难,臣也能躲个清静。”
李治啧了一声,道“朕居然觉得你的话好有道理”
李钦载苦笑道“臣若不被关起来,每天听着朝臣对我铺天盖地的参劾,反而更堵心,大牢里虽然条件艰苦,至少不问世事,岁月静好,能躲几日清静。”
李治沉思片刻,缓缓道“此事朕确实要有个态度,不然难平朝野议论,回去收拾一下,去大理寺监牢蹲几日吧,待事情平息了再出来。”
李钦载应了,接着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事情平息后,陛下莫忘了臣还在大理寺里蹲着呢,请陛下千万要记得臣这个人,臣蹲几天大牢可以,不能让臣蹲一辈子大牢,毕竟臣为大唐流过汗”
李治脸一黑,没好气道“知道了,你化成灰朕都不会忘了你的。”
李钦载告辞离开安仁殿,殿内只剩李治一人。
独坐大殿内许久,李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扬声道“王常福”
贴身内侍王常福闪身从殿后的屏风内走出来,躬身行礼。
李治冷冷道“今日宗正寺发生了何事,百骑司可有奏报”
王常福躬身道“据说是河间郡公李义府带了一名宦官和十余禁军,欲赐死两位公主,被李县伯领着部曲赶来阻止了,李家部曲还与禁军有了冲突。”
李治的脸色愈发冷峻“李义府好大的狗胆朕的亲生女儿,纵是论罪当死,轮得到一个外人来动手”
王常福垂头不敢吱声,这件事他不敢再往深处说了,尤其是李义府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赐死公主的,更是宫闱里的忌讳话题。
李治也没继续往下问,朝堂的一切都掌控在他手里,他比谁都清楚李义府站的是什么队。
“传旨,罢李义府中书侍郎之职,河间郡公食邑减一百户。”李治冷着脸道。
王常福领旨刚要出殿,又被李治叫住。
“今日随同李义府一同去宗正寺的宦官是何人”
王常福急忙道“百骑司奏报,是皇后身边的内侍,名叫何宽。”
李治冷漠地道“着羽林禁军拿问何宽,宫门前杖毙。”
王常福一凛,领命退下。
李钦载走出宫门,刘阿四等部曲在宫门外等候,见李钦载一脸轻松,急忙迎上前。
“五少郎,陛下可有怪罪您”
李钦载摇头笑道“不仅没怪罪,反而还赏赐了我。”
刘阿四一怔,接着大喜“恭喜五少郎,小人早说过,陛下还是向着您的,对了,陛下赏赐了啥”
“赏了我一间大理寺监牢的大床房,坐北朝南的那种哦。”
刘阿四一呆,喃喃道“大理寺监牢”
随即刘阿四大惊失色“这这五少郎,陛下这是要您蹲大理寺监牢呀”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刘阿四脸都白了“惊喜啥呀,咱们赶紧回府,请老公爷帮忙求情”
“别,此事不可惊动爷爷,一家人总要留个活口”
刘阿四“”
李钦载却丝毫没有难受的情绪,反而兴致勃勃地道“走,回去收拾行李,今日便搬进大理寺,总算能躲开这桩麻烦了”
刘阿四和部曲们一脸郁闷,他们想不通为啥五少郎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