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给自己下了限制,必死的限制。
那血色的军令状,其实也是诅咒,是后手。
他疯狂的想要复活他的内人,这已经是无法阻止的事了,他自己也知道,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但是在见到他内人之后,最后的血色诅咒,便会让他的执念消散,让他恢复理智。
恢复理智之后,他便会无缝衔接到下一件事,彻底化解这个封印,解决所有的事情。
余子清从未见过如此贪婪的人,如此大胆却有天才之极,又有足够的坚守的人。
他的确从未想过要害人,余子清愿意相信他一次。
这家伙的确是个天才,他的内人,的确可以算复活了。
只是最多只能活这么一会儿,陪着他一起燃烧生机,俩人在一起死去。
而现在,真正借助郡守的布置,降临的这个东西,也在做最后的挣扎,争取真正的降临。
因为整个改了好几次,加码好几次的仪法,是复活仪法没错,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也是血祭。
从看到那个血肉铸成的法坛,余子清就知道这点了。
需要血祭的对象,唯有神祇。
余子清一开始给郡守讲那个血祭神祇以求复活的故事,就是告诉他,大家都别绕圈子,仪法是失传了大半,但是我懂你在干什么。
也是告诉郡守,那个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占据你的内人的一切,降临的家伙,八成是一位神祇。
而且大概率是某一个状态可能比之曾经的月神还要差的神祇。
没有真形,没有真身,甚至可能连名字都没有了,位格都被打落。
甚至是不是,都无所谓,余子清都要将其弄死。
郡守在恢复理智之后,自然也要将其弄死。
而对方肯定不会放弃,那唯一的选择,就只有离秋了。
余子清看着离秋身上涌动的气息,看着离秋的大肚子凸起的纹路,似乎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的要降生。
余子清咧嘴一笑。
“离秋,记住我给你说的么,必须要抱着必死的信念才有可能成功。
你这辈子最大的一个乐子出现了,送一个可能是神祇的家伙,彻底去死。
开心不”
离秋咧着嘴笑出了声,她哈哈大笑着疯狂点头。
“开心开心死了”
余子清也嘎嘎怪笑着给予鼓励。
“那好,现在去死吧。”
“瓜皮,僵尸什么时候还能有生机了,有本事你让僵尸复活。
哈哈哈,你还想借僵尸孕育生机降生,想屁吃”
随着余子清和离秋一起大笑,离秋体内孕育出的生机,在彻底对抗开始之后,终于抵达了极限。
要么完全崩溃,要么就在极限的对抗之中,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而好巧不巧的,离秋压根就没打算活,她毫不在意死活,在封印里明悟己身之后,她甚至毫不在意自己存不存在。
她有任何一个活人都没有的,最虔诚最坚定的意志,去追寻死亡。
离秋惨叫着倒下,开始了分娩。
而就在这一刻,极限终于抵达,达成平衡之后,逼出来一条新的路。
她体内的生机,骤然完成了转换,从最强的生之造化,变成了纯粹的死亡。
她的长袍之下,一个婴孩在无尽的绝望之中降生了。
这不是离秋孕育自身的意识,而是来自于所有的诅咒力量,所有降临的力量,包括那个可能是神祇的家伙。
对方在降临这一刻,便开始慢慢的消散。
力量也随之慢慢消散,化为了无。
在生机的造化之下降生,那才叫降生,代表着生命。
而在死亡之中降生,步入的便是死亡。
那婴孩慢慢的化作铁青色,慢慢的化作齑粉,慢慢的消散,彻底步入了死亡。
一个神祇,死了。
他的一切,都死了。
他的位格,也死了。
最彻底的一种死法,跟降生对应的,唔,就称呼其为降死吧。
余子清甚至感觉到,对方临死之前,对他最深的怨念,还有那倾尽五湖四海都洗不净的仇恨,也已经“死”了。
死的干干净净,什么都留不下来。
余子清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离秋的身形也开始崩溃,她的嘴角高高扬起,头颅也高高扬起,眉眼里都是开心。
她是真的开心。
“我也要死了。”
“你本来就死了。”
“是哦,我本来就死了,可是为什么我现在感觉我又要死了呢”
“这里的只是一个烙印,你太强了,强到在封印里,你的烙印也要死去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要是说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我最开始真的想让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