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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被饿的失去理智,如同野兽,他只会记住饱饭这俩字。
一家子人如同疯了一样的冲出的丁卯城。
城外的荒野之中,曾经的良田里,到处都是成熟的,未成熟的粮食、果树、蔬菜植被。
这些东西,此刻便如同杂草,成熟之后跌落在地里,重新化作污泥,如此往复循环。
一家人来到一处麦田,大家都看着老人。
老人回忆起小时候,他找到一株成熟的麦子,剥掉那些麦粒,在掌心揉搓,而后轻轻吹走那些的碎屑,只留下麦粒,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有些笨拙的开始咀嚼,几下之后,那一丝麦香和一丝甘甜浮现的瞬间,他便找回了自己的本能,用力的咀嚼,慢慢的咀嚼。
当他咽下去第一口有些干硬的麦粒之后,一种来源于血脉、肉身、脑海的满足感,涌上心头,精神都为之一振。
老人站在那里,愣了好久,他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他对着自己的家人招了招手,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吃麦粒。
那少年大口大口的咀嚼,瞪大着眼睛,震惊不已。
这是他记事的几十年来,第一次这么吃到东西。
“慢慢嚼,越嚼越香,还有甜味。”
“啥是甜味”
“你慢慢嚼就知道了。”
少年听话,慢慢的咀嚼,然后他感觉到了,那种让他全身都在欢呼的味道,就是甜味。
那是刻入他血脉之中的本能信息。
他知道,这就是甜味。
他欢喜不已,不由自主的开始笑,像是被火烧的肚子,开始慢慢的好起来了,他全身都在发出愉悦的欢呼声。
他本能的咽下那些东西之后,也有一种满足感,由内而外的升腾而起。
什么妖邪不妖邪,会不会死,他已经不在意了。
少年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东西,味道真好,肚子慢慢的不难受了,可太好了。
一家人吃了一些之后,老人便赶忙叫停,让他们都别吃了,不饿了就行。
尤其是那少年,压根没有饥饱这种概念,只是在不停的吃,吃的肚子都微微鼓起了,还在吃。
一家人就躲在城外,也不敢回城了。
然后慢慢的,出城的人开始越来越多。
全部都是来城外寻找食物的。
因为在城内,他们一粒米都找不到了。
他们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回去了。
他们出城,本就是冒着巨大风险。
按照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外面妖邪遍地,只有在神国之中,才能得到安全。
可是来自于血脉,来自于本能的饥饿感,会慢慢的积累,慢慢的压倒所有的其他东西。
畏惧也好,未知也好,这些都远不足以拦住那些快要被饥饿感折磨疯的人。
然而,他们出城之后,却没见到任何一个妖邪。
也没有人来追他们,更没有人以妖邪名义,来追杀他们,处决他们。
丁卯城内的地祇也好,香火之道的修士也好,现在都麻了。
若是只有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他们都可以立刻将其击杀,杀鸡儆猴。
然而,消失在神国之中的食香人,越来越多,目前已经有三分之一了。
随着时间流逝,可以预料的,会越来越多。
他们怎么杀杀不了。
他们只是在尝试,能不能让那些被秽气污染的食香人,再次恢复正常。
然而,他们的实验也好,研究也罢,目前都毫无作用。
这些人才是他们香火之道的根基所在,他们统治食香人,却不敢把食香人杀完。
甚至这里,屠杀食香人,乃是禁忌之中的禁忌。
谁都不敢去随便做这种事。
便是在某地发现,哪个村落里,还是没有食香的人,那他们也不会直接将其屠戮。
而是全部带走,将他们变成食香人。
余子清带来的麻烦之中,这个才是直接掘了他们根基的超级大麻烦。
入夜,丁卯城外,汇聚到一起的人,都是曾经的食香人,按照他们不少人的理解。
他们现在被打落神国,变成了食五谷杂粮的妖邪。
可,他们也毫无办法,不吃就得死。
数十年如一日的日子,今天终于出现了变化。
在年纪大的人的指导下,开始在荒野里搭建挡风遮雨的草屋。
有人拿出了铁锅,用最简单的办法,水煮麦粒。
时隔多年,鸟鸟炊烟,再次升起。
篝火带来的暖意,麦粥带来的香气,一切都开始慢慢的变得鲜活了起来。
年轻人汇聚在一起,争论什么才是甜的,哪个最甜的问题。
最初走出来的老人,入夜之后,吃下了满满一大碗麦粥,心中忽有所感,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