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飞在边上劝道“云公子你就拿着吧,我舅舅人很好的,老家那边资助了不少拮据的读书人,几张纸而已,所以你不用和他客气”
“哈哈,云公子听到了吧,没事儿的,拿着吧,这些纸在你们读书人手中才能体现出价值来,在我手里浪费了”,邢广宁将纸卷放云景手边笑道。
别人大方,云景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还是摇摇头道“邢大哥还是说个价格吧,否则这卷纸我拿着过意不去”
“既然云公子执意如此,不如这样,你的画作乃是一绝,我也有心求一副墨宝,要不你画作好后,有心出售的话,优先卖给我如何放心,价格包你满意,不会亏待你的,到时纸钱从里面扣”,邢广宁提议道。
想到自己把纤夫的艰苦生活画下来是要广为人知,而这邢广宁有着先天修为,走南闯北结交的也不是底层人士,画卖给他,他再展示给别人看,也算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于是云景想了想点头道“既然邢大哥都这么说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真期待云公子接下来的墨宝,对了,既然云公子要用这些大的纸张作画,不如我帮你安排一张大点的桌子和安静的地方”邢广宁热情道。
的确需要张大桌子,而且这次画的画他也不想用单纯的墨色来描绘,一事不烦二主,于是云景点头道“那就麻烦邢大哥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邢大哥帮我寻一些彩色颜料如何若是找不到就算了”
“不麻烦,只要云公子不觉得我多事就好了,彩色颜料简单,我有一个咳咳,我认识一个人,她喜欢画画,彩色颜料齐全,很快就帮你准备好,随我来吧,正好船上还有一个空余的套间,地方足够,推开窗就能看到沿岸风景,想来正合适云公子泼墨作画,请”
那个她,不会是刚才和你鬼混的那个漂亮女人吧云景心头嘀咕,那是人家的私事,他也没贸然打听。
接下来在邢广宁的带领下,云景他们来到了位于船头顶楼的一个宽敞套间,无论是空间还是宽大的桌面都足够云景尽情施展了。
没多久颜料也送来了,送颜料的果然是和邢广宁鬼混的那个女人。
稍微客套后,云景在桌子上铺开一张纸,镇纸压好,稍微沉思,然后开始挥毫作画。
邢广宁和那个叫小飞的水手以及那女人没走,在边上安静的看着,他们也好奇云景要画一副什么样的画作,总之肯定不是前几天那样帮人画的肖像就是了。
开始作画,云景就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心无旁骛,甚至都忘了时间的流逝。
他要画的是纤夫拉纤的辛苦画面,将要把那些画面完整的呈现在纸上,滔滔江河,沿岸青山,还有江上沉重的大船,最主要的是那些为生活所迫的纤夫,他们才是这幅画的主角
看着云景心无旁骛的作画,邢广宁他们渐渐的都有些傻眼。
云景的画是写实风格,但这也太写实了吧
那些彩色颜料在他笔下各种调配,落于纸上后,画出来的就跟真的一样,画上的江水仿佛活了过来,细微的水珠,船行江上和水面接触地方的水雾,甚至货船木板上的纹理都被他勾勒了出来,细节简直到了入微的地步
不但如此,最让他们心惊的是云景画的那一张张纤夫面孔和身影,每一个身影都不一样,每一张面孔的表情都不一样,有人表情狰狞,有人咬牙切齿,有人麻木,有人苦闷
那些身影落与纸上,大小只有蚕豆那么大,但偏偏云景居然凭毛笔就能将细节刻画出来,就像把一个个人缩小后放在纸上,简直匪夷所思
渐渐的,他们看着云景作画,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到云景。
云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作画之中,甚至都忘了时间的流逝,有着过目不忘之能的他,力求将记忆中最深刻那副画面的每一个细节都落于纸上。
他开始作画的时候是早上,渐渐的,窗外日头升高,又日头偏西,天都黑下来了,他还在作画。
到了这个时候,货船已经驶离那段需要纤夫的江面,可云景并未停止作画。
叫小飞的水手早已经有事儿离去,还剩下邢广宁和他女人在这里观看,看了这么久,那个女人也有些撑不住。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邢广宁先让那女人去休息,说等云景画好后通知她,又暗中吩咐水手们接下来操船平稳一些,慢一些也无所谓,别打扰云景作画就成,还给房间点上了灯。
尽管是个粗人,但邢广宁看云景作画,居然莫名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甚至他有一种预感,恐怕自己将要亲眼看到一副旷世大作出世了
云景全身心的投入作画这么久了,他有些担心云景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但他知道文人灵感来了不能打扰,否则会让人功亏一篑,是以只能默默等着。
云景一幅画从白天画到黑夜,又从黑夜画到了白天,他依旧没有停下。
第二天的时候,因为云景昨晚一夜没回船舱,处于朋友的关心,罗争和白芷在打听他的下落,得知他在这里作画,也来到了这里,他们见云景全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