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栖霞山下,默默关注着山上的动静。
一个炼虚修士盯梢一位合道仙神,尤其是在确定了最大嫌疑的时候,是绝对不能稍有疏忽的,只要一个疏忽,他独孤太岳的尸骨就有可能从此埋在栖霞山的泥土里。
等到第七天时,他锁定了茶姥的动向茶姥从外界回来了,然后继续耐心守候着。
这一守,就是三个多月,其间有人上山拜访,多为慕名而来,求购灵茶,又或者请教茶道;也有茶姥下山的时候,独孤太岳便使用神藏见光符查其行踪,发现茶姥没有走远,只在附近百十里内兜兜转转。
一直等到第一场雪落下,将栖霞山覆盖在银装素裹中时,茶姥再一次出行,而这一次,却不同往日,茶姥选择了夜间出行,独孤太岳的心立刻就绷了起来,直觉告诉自己,桉情要浮出水面了。
果然,在神藏见光符的追摄下,茶姥的行踪和往踪和往日大为不同,直奔东岳而去,消失在天门之外。
虽然不知道茶姥究竟去了哪一世,但独孤太岳依旧做的是二选一,他选择了北阴世,因为北阴世离得近。小半个时辰之后,再次进入那片昏暗的天地,看着那黑云密布、雷电交加的天空,远眺一处处喷涌着岩浆的火山,以及光秃秃的群山和满是坟茔的荒原,心中不停祷告“不要是这里,不要是这里”
天门外,神藏见光符的光澜四下扩散出去,在十余丈外扫出一道清晰的气息反馈,茶姥的气息。
独孤太岳哀叹一声,硬着头皮追摄了下去。
北阴世的追摄行动与和阳世一样困难,不同之处在于,和阳世的光澜经常被风雪吹散,而北阴世则常常遇到突发的岩溶,将光澜阻断,好在独孤太岳准备充足,神藏见光符带了上百张之多,便没有出现意外,追到了一座残破的鬼城前。
茶姥入城了。
鬼城森森,城头竖着杆大旗,旗面残缺了大半,独孤太岳辨认多时,才认出来,此城名“桃丘”。
城名尚可一听,但进出城门的这些鬼物就很是不堪了,各种相貌奇形怪状,各种缺胳膊少腿掉脑袋,各种蹦走跳跃飘移,相当诡异。
独孤太岳是初见鬼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如果不是间或有别世合道出入正常,他还真难以克服心头那点既毛骨悚然、又恶心无比的不适感。
跟着同为炼虚的某个异世修士进了城门,对方还冲他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头一次来”
独孤太岳道“啊,头一次。”
对方道“别怕,就当他们是妖就好了,莫为外相所惑。”
独孤太岳点了点头“多谢。”
对方没再多说,顺着一条街巷走了,独孤太岳等了个城门无鬼的空档,再次打出神藏见光符,顺着茶姥反馈的气息来到一处废园外,查看四下无鬼,于是纵身上了一旁的鬼楼。
独孤太岳做过一些功课,在鬼楼上屏住气息,紧盯着荒原里的几座坟头,他知道北阴世的鬼修大部分都住在地下,门户便是立着石碑的坟茔。
这座荒园占地很大,几座坟茔都不小,尤其正中央那座大坟,碑高丈许,坟头至少也有六七丈阔,也不知是什么厉鬼的府邸。
一边盯着荒园,一边也做好了打算,取了地毡、头枕出来,若被荒园主人察觉,就说自己准备在这高楼上住几日,暂作栖身。
鬼城之中难辨时辰,也无日夜交替,独孤太岳猫在这鬼楼中,从高处远远盯了不知多久,忽见正中石碑向旁移开,露出道墓门,茶姥自墓门中出来,左右看了几眼,越墙而出。
独孤太岳也不急,盯着那墓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进去查验一番,正思量间,园外又有了动静,一袭黑衣自楼顶上方掠过,悄无声息,骇了他一跳。
这黑衣鬼手中提着个人,落在中央坟茔的墓门前,将那人往地上一掷,向墓中道“离阿,我们被人盯上了”
独孤太岳立时心头狂跳,准备随时以太岳金斗护身,而且他也听明白了,离阿之名,正是北阴世四月合道的三名鬼王之一。如果自己真被发现,恐怕难以生还了
从黑漆漆的墓门中走出一位,身高丈许,身形雄壮,每一步都引来荒园、甚至独孤太岳藏身之处这座鬼楼的震颤。他披着残破战甲,甲片晃动中卡察卡察的磨响声,听得独孤太岳从舌根酸到耳尖。
“太常兄,这是何人”他指着地上瘫卧者问道。
钱太常,这是北阴世四月合道的又一位鬼王。
线索终于串上了,茶姥是镛城世女仙,对镛城世灵眼状况知根知底,她今日来拜访的离阿和眼前的钱太常都是四月合道的鬼王,要说与灵眼盗掘一桉无关,独孤太岳怎么都无法相信。
“来时发现他跟在我身后,也不知是谁,顺便提了过来。”钱太常在那人身上一拍,顿时引发一阵惨呼。
“为何跟着本王说出来免你吃苦。”
“大王误会了,小修乃一介酒商,并非刻意跟随,实是想向大王荐一灵酒。”
“还敢说谎远远吊在本王身后,自阴风峡至此,盯了五